&ep;&ep;小皇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回想当初掉下悬崖时的伤心、恐惧、绝望,自己就说不出原谅的话来。可他又是深受父母宠爱长大的孩子,哪怕太皇太后再嫌弃他,父皇对他却是宠溺非常,所以,听说秦凌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贤王舍弃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表哥脸上的表情。说不定,表哥现在也恨不得掉下悬崖,一死百了吧!

&ep;&ep;秦衍之还没有成长为日后那决心绝情的帝王,他还太弱小,心思敏感,多情多思,他不想承认外祖说得对,也不想在此时此刻去秦凌表哥心口上捅刀,只能干硬的岔开话题:“……朕好像没有看见魏溪,她怎么没来?”

&ep;&ep;穆大人也没有太为难他这个最为尊贵的小外孙,只是操心惯了,顺口又开始教训或者是指导:“她一个平民百姓,刚刚入宫,自然是先学规矩。”“陛下,您信任她可以,但是,万万不可纵容她,那样终究会害人害己。有时候,对待亲信之人,不止是赏赐就能够获得他们的忠心。您必须还有惩罚,这样才让他们生出忌惮,不敢轻易的背叛您的信任。恩威并施,明白了吗?”

&ep;&ep;小皇帝缩着脖子:“明,明白了!”那样子,说是鹌鹑也不为过。

&ep;&ep;内务处,新来的宫女们都排排长在了一处,年岁最大的也不过七岁,最小的四岁,大多是平民家的孩子,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把自家的女儿送来宫里谋生活。

&ep;&ep;大宫女张姑姑长在前头训话:“在这宫里,只要记住两点,保管你们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放出宫廷的那一天。第一点: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第二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锯嘴的葫芦虽然活的命长,该让你们回话的时候就必须实话实说。”

&ep;&ep;下面一个浓眉小姑娘举手问:“姑姑,我们到底是该不听不看不言,还是多听多看多说啊?”

&ep;&ep;张姑姑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你能这么问,说明你就不是个能够长久的。”难得姑姑打趣一句,周围的人或善意或恶意的笑了起来,惹得小姑娘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瘪了瘪嘴就被身边的同龄人拉住了。

&ep;&ep;耳房内,张姑姑拿着名册,与新来的人一个个核对。

&ep;&ep;“魏溪,这个名字好熟悉。我记得魏老将军家有个孙女也是这个名儿,那可是个金贵的主。”

&ep;&ep;张姑姑的徒儿黄芪舒展着眉头:“师傅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还是长房嫡女呢,不过,金贵是金贵,身子却不大好。同名同姓儿,这个看起来康健得很。师傅,你说要不要让她改个名儿?”

&ep;&ep;张姑姑对这个徒弟纵容得很,两人相差虽然有十来岁,她却好像将对方当做女儿一般的看待,闻言只是问:“只有与皇上重名犯下忌讳的,魏将军二品官,他的女儿几品?”

&ep;&ep;这是看不起魏将军家的女儿了。

&ep;&ep;黄芪脑筋灵活,看向魏溪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善。人说爱屋及乌,她师傅不待见的人,她黄芪自然也见不得对方好。不管面前这个魏溪是不是同名同姓,反正在这宫里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ep;&ep;张姑姑合上册子:“转个圈看看。”

&ep;&ep;魏溪仿若没有听清楚这位掌管内务姑姑的话中暗藏的不屑,稍稍转了个圈。

&ep;&ep;张姑姑又道:“小小年纪,身段倒是婀娜,若是在昭熹殿伺候,日后迟早是个宠冠后宫的命,怎么分去了朝安殿了?”

&ep;&ep;昭熹殿是皇帝的寝殿,在寝殿伺候的宫女,特别是小宫女日后爬上龙床的机会不小,是众多宫女挣破头的差事。朝安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宫殿,不是亲信宫女不得入内伺候,就算是伺候也就是端茶磨墨,干完了就得出来,几乎是在皇帝眼前晃一下,一般挑性子稳重,忠心且容貌中等的宫女伺候。毕竟,后宫的女主人们绝对不想听到皇帝在朝安殿宠信了什么宫女的传闻。那样对帝王的名声不好,对后宫女主人的地位也不好。朝安殿殿内伺候的宫女基本只有两人,大部分都是太监。其他的宫女只在皇帝不在殿内的时候做寻常打扫的事儿,比在后宫中伺候娘娘们也不如。好歹,伺候娘娘们的时候还可以偶尔得见天颜呢,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皇帝看中了呢,或者,被娘娘们送去固宠了呢。

&ep;&ep;黄芪笑眯眯的吐露打听来的消息:“听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ep;&ep;张姑姑彻底有了计较,神色越发冷淡:“瞧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可干不了多少活,得好好练练。”

&ep;&ep;方才还有点好意,现在就纯粹是恶意了。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话一出口,负责安排事物的姑姑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让对方‘好好练练’。

&ep;&ep;顿时,小小的耳房内,众人瞧着魏溪的眼神即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作为即将陷入水深火热中的魏溪,她只是拿着刚刚学到的规矩对张姑姑等人行了礼,一句话也没有说。

&ep;&ep;不该说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