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下子考那么好，以后不是都没惊喜了？就像你，天天考年级第一，累不累的？”
&ep;&ep;累不累？谢岚问自己。
&ep;&ep;“累。”她坦言，“考第一和别的不一样。你考第九，下次考第十，没人觉得会怎么样，可以如果每次都第一，下次却考了第二，所有人都会觉得天塌了一样，包括我自己。”
&ep;&ep;她从没跟人说过这种奇特的体会。
&ep;&ep;“你考过第二？”
&ep;&ep;“上中学以来，好像还没有。”谢岚看向一边，“但我能想象那种状态。”
&ep;&ep;陈默又倒满了一杯酒，“……来，为了你一辈子考第一，再干一杯！”
&ep;&ep;怎么听起来有点讽刺……
&ep;&ep;谢岚端起茶杯，说：“你少喝点。”
&ep;&ep;“辣。”他呼呼吐着气。
&ep;&ep;“你怕辣？怎么不早说，就要个鸳鸯锅了。”
&ep;&ep;“没事，辣一辣，更健康。”说完还是一口气灌下去整杯啤酒。
&ep;&ep;“你中午在白港饭店吃的么？”
&ep;&ep;“嗯。”
&ep;&ep;“就你一个人？”
&ep;&ep;“没。”陈默往锅里倒了一盘莴笋，轻描淡写道，“我跟我爸吵架了。”
&ep;&ep;“你们不是一直在吵架？”
&ep;&ep;陈默哈哈大笑，谢岚也跟着一起笑。
&ep;&ep;笑完，他开了第二瓶酒。
&ep;&ep;“你跟你爸关系怎么样？”他问。
&ep;&ep;“我爸死了。”谢岚淡淡地说。
&ep;&ep;安静了几秒。
&ep;&ep;“……对不起。”
&ep;&ep;“没关系，活着也没什么好，他从来不管家里的。”
&ep;&ep;谢岚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ep;&ep;陈默低嗤，“我爸以前也不管……现在却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对我和我妈说三道四。呵呵，凭什么？”
&ep;&ep;第二瓶他都懒得倒杯子里，直接拿起酒瓶吹。
&ep;&ep;汤底渐渐变得浑浊。
&ep;&ep;“凭他是你爸啊。你再不喜欢他，他也是你爸，就像家一样，再不高兴也是要回去的。”谢岚劝他，亦像是在劝自己。
&ep;&ep;“凭什么……”他喋喋不休地问。
&ep;&ep;谢岚伸手夺下他的酒瓶，“不能喝还要装。”
&ep;&ep;陈默透过火锅冒着的腾腾白雾看她。
&ep;&ep;如果谢岚能看得清，就会发现，陈默这时候的眼睛是澄澈而清明的。
&ep;&ep;10、第十章...
&ep;&ep;酒足饭饱，两个中学生从火锅店出来。
&ep;&ep;雨后的夜风凉得似是入了深秋。
&ep;&ep;尤其吃了火锅出了汗，风一吹，热气迅速散发，便更觉得冷。
&ep;&ep;陈默的袖子和裤腿都太短，鞋子还是湿的，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他打了两个喷嚏。这人还很有偶像包袱地压着喉咙打喷嚏，听起来有点像咳嗽。
&ep;&ep;谢岚递给他纸巾，“现在回去？”
&ep;&ep;“……嗯……鼻炎。”
&ep;&ep;“一会儿可能还得下雨。”
&ep;&ep;“你不是带了伞么？”
&ep;&ep;“那你怎么办？”
&ep;&ep;陈默想说，我俩不是一起的么？
&ep;&ep;一对对小情侣从他们身边经过，挽手搭腰，有说有笑，荷尔蒙在空气中肆意挥洒，看得陈默心里有头小怪兽一直蠢蠢欲动。
&ep;&ep;他想象了一下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江边的画面，手不自觉地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ep;&ep;飞驰而来一辆摩托车，溅起路面的积水。
&ep;&ep;陈默跳了跳脚，回头咒骂了一句，人还在照常往前走，脚下不慎踩了半块砖头，一下没站稳……他脑中灵光一闪，干脆踉跄着摔到旁边的谢岚身上，顺路就去抓她的手……
&ep;&ep;谢岚比他反应更快，抬手隔着一层袖子扶稳他。
&ep;&ep;“看你这个样子，还是打辆车回去吧。”
&ep;&ep;…………
&ep;&ep;装醉也无济于事。
&ep;&ep;陈默叹。
&ep;&ep;“渴了，去买点水，在这等我一下。”
&ep;&ep;他小跑去马路对面的奶茶铺，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ep;&ep;谢岚原先站的位置多了一辆出租车。
&ep;&ep;司机摇下车窗朝他喊：“小伙子，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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