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尧姆原本就是勃艮第地区很有名的酒商,和地面上的人比较熟;想把价格往低里讲,难度颇高。迫于交情,纪尧姆拉不下一张老脸,而那些葡萄园主又看准了机会提价;如果真从那头买,进货价很可能比之前毁约时的定价还高。

&ep;&ep;……要真这样,他们要一二三弯弯绕的计划做什么?

&ep;&ep;夏尔只能无奈叹气。他就知道,他爹的性格不适合做讲价这种事,幸而他早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他马上提笔回了信,用词客气,但重点依旧很明显——

&ep;&ep;首先,就算买不到价格合适的酒也不能马上回巴黎,至少要拖到八月底再动身。不然,巴黎的那些债权人不会像他们希望的那样行动。

&ep;&ep;然后,嘴绝对不能松,手也一样。一开头就买高价酒或者定了高价收,以后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要知道他们资金有限,想薄利多销都没可能。

&ep;&ep;最后,请他爹找几个可靠的手下。不用太聪明,只要老实办事就成。找到以后,让他们各自前往南特、昂热、索缪、图尔、奥尔良。至于具体要做什么,都写在了另一张信纸上。

&ep;&ep;“如果您安下心,一定可以在普罗旺斯度过一个不错的夏天,”夏尔在结尾时这么写道,“远远看看科西嘉岛的风景也是个好选择。”

&ep;&ep;签完名,夏尔正想搁笔,但想了想,又在前头的地点里加了帕瓦捷,并且注明人选最好不要和洛甘和苏歇有关系——反正肯定不缺人手,有备无患不是更好?

&ep;&ep;夏尔把信用驿站快马送了出去,然后继续南下。等他到达拉罗什一带时,纪尧姆的回信再次到了。这次的内容没让夏尔皱眉,事情都妥当地安排下去了。

&ep;&ep;计划没出什么大岔子,成功概率又高了一分!

&ep;&ep;“老爷有说什么时候回巴黎吗?”安托万看少爷脸色不错,壮起胆子问。

&ep;&ep;夏尔轻飘飘地瞥了自家仆从一眼。一路舟车劳顿,外省条件又不比巴黎,安托万明显已经归心似箭。“你累了?”

&ep;&ep;“当然不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从,安托万绝不敢点头。开玩笑,主子还没说累呢!“只是,您已经出来两个月了……”

&ep;&ep;夏尔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等到波尔多,就可以休息了。”

&ep;&ep;安托万眼睛一亮,他把这话理解到了另一个方向。“您是说,到波尔多就往回走吗?”

&ep;&ep;“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夏尔回答,好笑地看着自家随从的脸色在兴奋和失望之间飞快地切换。“现在八月初,而我打算在波尔多住三个月。”

&ep;&ep;安托万立时脸裂了。“三个月?小少爷,那我们住哪里?”如果不是他孤陋寡闻的话,葛朗台家在波尔多完全是举目无亲吧!

&ep;&ep;“找个热心的乡绅,付给他足够的金子,想必没有问题。”夏尔完全不当回事。“或者,直接买个酒庄也行。”

&ep;&ep;……等等?租房子还没啥问题,但“直接买个酒庄也行”?

&ep;&ep;安托万要给自家小少爷跪了。就算是老爷,也不会为了在一个地方住三个月而买一个庄园吧?

&ep;&ep;少爷您这么霸气侧漏,您粑粑知道嘛?

&ep;&ep;夏尔一看,就知道安托万完全不赞同他的观点,只是因为主仆关系才忍着没说。“无论如何,今年下半年都要在外省过了。”他声音不高,但不容反驳,“等事情做完,回去发你双倍年金。”

&ep;&ep;就算安托万之前有再多异议和不满,这时都立刻消失了。为了他的工钱,在外省住半年……根本不是个事啊!

&ep;&ep;本来拉罗什离波尔多就不远,再加上这么一句话,主仆两人的赶路速度大幅上升。越过多尔多涅河和加隆河之后,夏尔踏上了波尔多有名的沙土地。

&ep;&ep;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种土壤排水透气性能良好,非常适合葡萄生长,从先天环境就确定了波尔多葡萄酒的领先地位。

&ep;&ep;好地才有好葡萄,这是公认的真理。要知道,波尔多产区不仅包括波尔多,还代表着一大片位于加隆河左岸的葡萄园。而从名字就能看出,它是这个区域里的佼佼者。

&ep;&ep;这时候就不得不提葡萄酒的级别。

&ep;&ep;通常情况下,葡萄酒是这么酿造的:采摘,挑选,洗净,发酵。最后一个环节最重要,因为发酵方法、时间以及温度等都会对酒的风味产生很大的影响。

&ep;&ep;普通餐酒,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发酵,再滗酒,就可以出售了。而如果在之后加上陈酿环节,时间少说得延长两年。在陈酿时,每隔三个月品尝一次酒的口味,挑出最好的进行十年、甚至二十年的陈酿。最终成品就是顶尖的货色,通常出现在王公贵族的宴会上。

&ep;&ep;好年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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