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钟凌寒收手。

&ep;&ep;沧海殿澎湃的杀气骤然消失。

&ep;&ep;昏暗的光线下,烛光在他诡谲莫测的脸上摇曳,低低的笑出声,“皇婶的大礼,本王未必敢收!”

&ep;&ep;“太子新立,皇婶还是替太子多费心的好!”

&ep;&ep;幽冷的声音透着无边冷意,听得谢洛笙心头发酸。

&ep;&ep;面对多年前给他娘喂落胎药,又命人追杀迫害他娘至极的仇人,他是费了多少力气才忍住了杀她的冲动!

&ep;&ep;皇后被怼,神情竟然没有异常,仿佛听不懂钟凌寒话里的意思,轻笑道:“尧儿多年不在宫中,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还希望皇侄日后多教教!”

&ep;&ep;放软了话音,皇后揭过方才的话头,顶着明艳的黄色挥开兰贵妃和德妃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坐在皇帝身侧,笑的端庄。

&ep;&ep;德妃阴沉沉的看着她的碗被皇后身后的嬷嬷“不小心”踢翻,右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又一下,忽然拧眉,弯腰跪在地上,恳求道:“臣妾腹中麟儿又在闹腾,身子不适,请陛下允许臣妾先行告退!”

&ep;&ep;皇帝还没说话,皇后已经吩咐嬷嬷把德妃扶起来,“妹妹这说的什么话,怀了麟儿更该往人多的地方呆着,何况陛下还在这,麟儿该和陛下亲近。”

&ep;&ep;“当年本宫怀太子时也时常肚痛,不出一炷香便好了,妹妹无需焦虑。”

&ep;&ep;“看时辰似乎该到了新科进士进殿的时候,妹妹不如陪陛下一同看看北歧今年的才子是何模样!”

&ep;&ep;皇后几句话中间都没有停,硬生生逼着德妃回来。

&ep;&ep;太子钟楚尧已经坐在德妃方才的位置上,此刻德妃竟只能往下席坐。

&ep;&ep;德妃眉眼发狠,柔柔的笑了,恭敬道:“皇后说的是,麟儿的确该和他的父皇好好亲近,汲取新科进士的才气,日后成为北歧的栋梁!”

&ep;&ep;说罢,德妃缓缓站起来,目不斜视,直直的走向皇帝身侧,摸着肚子站在一旁。

&ep;&ep;只有平妻才能和皇后同位!

&ep;&ep;但此刻德妃是站着,又呈伺候的姿态,皇后吃了哑巴亏,却也无法发作!

&ep;&ep;接连两次下马威都没有起到效果,隐隐的,皇后的脸色变的铁青。

&ep;&ep;谢洛笙坐在陈宁宁的身边,瞧着德妃的动作,唇角轻轻勾了勾。

&ep;&ep;这一次,她彻底和德妃有了共同的敌人!

&ep;&ep;审视隐隐的传到头上,谢洛笙吞下花夫人夹给她的菜,抬起头,撞上太子钟楚尧轻蔑又讥讽的眼神。

&ep;&ep;“笙姐儿。”

&ep;&ep;老伯爵夫人忽然开口,谢洛笙偏头,恭敬的应下。

&ep;&ep;老伯爵夫人含着笑,伸出手亲昵的给谢洛笙擦去脸上的灰,宽大的衣袖正好挡去钟楚尧的视线。

&ep;&ep;赞许道:“今日你那一剑很是不错,不愧是老妇的徒弟!你今日为北歧争光,着实辛苦,回府静养几日再来永安伯爵府,老妇再教你别的剑术!”

&ep;&ep;老永安伯爵夫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宣告谢洛笙是她徒弟的身份,周边听到的人满脸讶异,长公主神色一暗,看着皇后又看着谢洛笙,闭上了嘴。

&ep;&ep;谢洛笙心中一惊,迟疑的看着老永安伯爵夫人,眼眶一热,感激道:“笙儿谨遵师傅教诲!”

&ep;&ep;皇后回归,太子大敌当前,老永安伯爵夫人此举是为她撑腰!

&ep;&ep;“皇后提醒了朕,的确该到了新科进士进殿的时候!”

&ep;&ep;皇帝看着殿内众人,神情冷峻,朝身后的公公抬了抬手。

&ep;&ep;公公向前一步,大声道:“宣,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郞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