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推开门,只有桔梗一个人在。

&ep;&ep;谢洛笙扫了一眼,讥嘲一笑,“果然都是原大伯房里的人,个个都去迎旧主去了。”

&ep;&ep;父亲府里的丫鬟婆子并不多,当初分府时说好整东边归父亲,西边归大伯,但是在父亲要为新府招下人的时候,大伯出事了。

&ep;&ep;祖母做主,将大伯府里的下人全数留下,部分守着西宅,部分留作二房用。

&ep;&ep;父亲为养这些下人花了大力气,如今只是大伯母和堂姐回来,这些人就都跑去祠堂迎旧主。

&ep;&ep;“终究是养不熟的狼罢了。”

&ep;&ep;桔梗是二房家生子,和谢荣这边更亲,忍不住失了平日的公允。

&ep;&ep;谢洛笙诧异的看着她,二人齐齐笑出声。

&ep;&ep;“大小姐慢些走,大夫人动作慢。”

&ep;&ep;关系一下子近了不少,桔梗跟在谢洛笙身后,轻声建议。

&ep;&ep;大伯这一家子离府多年,想要重新威风,自然要在祠堂尽展所能,谢洛笙现在过去,就是平白受她嘲讽。

&ep;&ep;主动拉着桔梗的胳膊,谢洛笙扬唇冲她笑的开怀,“她动作慢,我动作也慢,毕竟年纪小,迟些去总能理解。”

&ep;&ep;她料定,父亲一定在母亲房里,不等到最后是不会出现!

&ep;&ep;桔梗掩唇,轻笑道:“大小姐前日子才受的伤,总归走路不方便,大夫人定能理解。”

&ep;&ep;二人闲聊的欢快,祠堂里大夫人田雅芝已经受不住了。

&ep;&ep;她对着空荡荡的二房主位已经演了半天的戏,在祖宗排位面前夸了丈夫半天,愣是没见到二房一个主子过来!

&ep;&ep;耐住脾气,田雅芝走到谢老夫人面前,委屈问道:“母亲,二弟怎么这时候都没到?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ep;&ep;谢老夫人最是心疼她,朝下人喝道:“还不去看看二爷在干什么?”

&ep;&ep;谢洛笙站在祠堂外,正听见这一句话,嘴角勾出冷意。

&ep;&ep;大伯还没回来,父亲已经成了二爷!

&ep;&ep;“大小姐到了!”

&ep;&ep;有下人瞧见她来,惊喜的朝屋里喊。

&ep;&ep;田雅芝松了口气,噙着笑朝她走过去,把她抱的结实。

&ep;&ep;冲鼻的劣质檀香冲到鼻尖,谢洛笙忍不住皱眉。

&ep;&ep;她这位大伯母和记忆中当真一模一样,哪怕山穷水尽,也不愿居于人下,用虚假堆出自尊,极尽虚荣!

&ep;&ep;“笙姐儿我可好些年没见了!伯母瞧瞧,长高了!”

&ep;&ep;田雅芝从手腕取下一个镯子给她戴上,正要夸耀这手镯的做工,瞧见她手腕上精致的银环,话音堵在喉咙,半晌发不出来。

&ep;&ep;谢洛笙收回手,向田雅芝行礼,“侄女多谢伯母。”

&ep;&ep;行礼姿势行云流水,和田雅芝记忆中歪歪扭扭的样子截然不同。

&ep;&ep;田雅芝眸子微闪,心底大骇。

&ep;&ep;谢洛笙果然和冯姨娘说的那样,变了不少!

&ep;&ep;坐在一旁兀自饮茶的谢乐潼瞧见她,眼神忽暗,放下茶,缓步上前,笑道:“娘,我们该向二妹行礼。”

&ep;&ep;“如今,二妹已是沙湖县主。”

&ep;&ep;轻纱摆动,谢乐潼已经屈膝。

&ep;&ep;田雅芝面色一僵,眼中划过厉色,下一瞬,却已经笑开,爽朗道:“笙儿被封了县主?这可是大喜事!”

&ep;&ep;“那臣妇,给沙湖县主请安?”

&ep;&ep;田雅芝作势就要弯腰,谢洛笙压住眼底的不耐,将她拦下,“大伯母这是做什么,当着祖宗的面,我怎敢受您的礼!”

&ep;&ep;“雅芝!”

&ep;&ep;谢老夫人的手重重落在桌子上,眉头紧皱,“你是笙儿的长辈,哪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道理?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

&ep;&ep;“笙儿,你可有意见?”

&ep;&ep;谢洛笙眉尖微挑,撇眸,看着谢乐潼优雅的脸,勾唇道:“孙女,没有意见!”

&ep;&ep;免去地位差距,在府中她是堂姐位于她之上,这就是谢乐潼方才行礼的目的!

&ep;&ep;这,可真不是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