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直到林繁被抬上救护车,秦时钺才放下了自己的手,乐子修眼眶处被捂得通红,却是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哭得眼睛肿成两颗大核桃,平白让人心疼。

&ep;&ep;唉~秦时钺觉得这两天叹的气比他两年的还要多。

&ep;&ep;唉~

&ep;&ep;睡着了也好,秦时钺轻轻把他胳膊伸直绕过自己的脖子,托着大腿把他背在背上。

&ep;&ep;去医院看着吧,于情于理都应过去。

&ep;&ep;小孩儿醒了也会想去看看的。

&ep;&ep;……

&ep;&ep;乐子修将醒未醒间便闻到满鼻子的消毒水味,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医院里万年不变的标配。

&ep;&ep;他睁开眼睛,强忍着干涩肿胀四处打量,白花花的天花板好生刺眼,他不喜欢。

&ep;&ep;外面是白天,以乐子修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他生日后的一天,而不是当天下午。

&ep;&ep;他又睡了好久。

&ep;&ep;病房不大,不太像哥哥的作风,乐子修蒙蒙的,眼球咕噜噜转着。

&ep;&ep;他思维阻塞,只能凭借最直接的视觉观察这个世界。

&ep;&ep;秦时钺就趴在床边,两条长腿憋屈在前面,他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

&ep;&ep;他手里牢牢抓着乐子修打着点滴的手,又发烧了啊。

&ep;&ep;哥哥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帅,乐子修唾弃自己的颜狗属性。

&ep;&ep;床头柜上放着不知道谁带来的果篮,水果看着都很新鲜,大苹果圆溜溜的,乐子修却一点口欲都没有。

&ep;&ep;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可脑子钝钝的,一时间似是堵满了浆糊,思绪完全抓不住,乱七八糟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ep;&ep;深秋的窗外竟然仍有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乐子修听了会儿,渐渐寻摸出它们的规律。

&ep;&ep;“可能是饿了,和我一样。”乐子修从仅存的脑细胞里得出这样的结论。

&ep;&ep;他头疼喉咙疼眼睛疼肉疼,哪儿哪儿都难受,全身乏力得很,躺在床上尤其不舒坦。

&ep;&ep;还没退烧?他用自己另一只手触碰额头,宽大的病号服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他没多少肉的小臂,白得过分。

&ep;&ep;他感觉不出温差,反而把哥哥给吵醒了。

&ep;&ep;乐子修有些懊恼。

&ep;&ep;秦时钺坐起身来抹一把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伸手去摸乐子修的额头,所幸,温度降下来了。

&ep;&ep;他向后顺了顺乐子修的头发,低声说:“宝宝,要不要吃饭,这里有小米粥,我去帮你热一下。”

&ep;&ep;咕咕叫的肚子帮乐子修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微红着脸,看着哥哥端起保温盒走了出去。

&ep;&ep;保温盒看起来有磨损,不像是新买的,哥哥从哪里拿来的?

&ep;&ep;不对,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ep;&ep;混沌的大脑暂时清明一瞬,记忆倒带,如潮的噪声汇入他的耳朵里。

&ep;&ep;红灯面前的斑马线,哥哥帮他系鞋带时蹲下的身子,突如其来的车祸!

&ep;&ep;林繁!

&ep;&ep;乐子修猛然坐了起来,手上一痛,滚针了。

&ep;&ep;针口肉眼可见鼓起小泡,疼痛从手部传到大脑,他却顾不上,匆忙拔下针头,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出了门。

&ep;&ep;站在门口的乐子修却愣在原地,他左右张望着,迟迟没有迈步。

&ep;&ep;医院这么大,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走廊,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林繁。

&ep;&ep;撞击声那么大,林繁会不会已经……就和爸爸妈妈一样。

&ep;&ep;不,不可以!千万不要!

&ep;&ep;他左右游荡在医院走廊里,如一缕幽灵般。

&ep;&ep;秦时钺端着保温盒拆下来的碗从小厨房里出来,抬头便看见不听话的熊孩子呆呆站着,登时,他觉着自己血压有上涨的趋势。

&ep;&ep;“乐子修!”这是秦时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气急,“你怎么出来了。”

&ep;&ep;点滴应该还有很久,他怎么直接出来了。

&ep;&ep;秦时钺快步走回房间放下粥,熟练把点滴关掉,又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次性拖鞋拿到他面前,蹲**帮他穿上。

&ep;&ep;乐子修乖乖配合,僵硬地抬脚套进去。

&ep;&ep;秦时钺站起身,用手指轻点他的头,耐着性子训道:“你自己把针拔了?这么能干?踩在地板上也不穿鞋子,冷不冷?”

&ep;&ep;乐子修只是低着头,从秦时钺的角度,能看见他白白的脖颈,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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