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浮眸光一软,也向她摇了摇头。

&ep;&ep;没说一个字,却胜似千言万语。姜知意心里酸涩到了极点,为什么,他肯为念儿做这么多,他为什么要骗她?

&ep;&ep;沈澄不笑了。他也了解沈浮,那是个疯子,做事从来不计代价,逼急了他,真会弄瞎自己,拖他去死。凛凛生出寒意,又不肯甘心:“为了弄死我,值得吗?”

&ep;&ep;沈浮淡淡看他一眼:“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这么个东西,还不值得我费心。”

&ep;&ep;目光里没有爱恨,甚至连不屑都没有多少,就像看蝼蚁,微不足道的虫豸。沈澄热血上涌,眼皮的伤疤凸出来,丑陋可怖。他凭什么瞧不上他?他当年差点弄死他,他凭什么这么瞧不上他!

&ep;&ep;沈浮转向谢勿疑:“弟殴兄致失明,判绞刑,但无血缘者殴斗致人失明,判两年以下□□,准赎。岐王殿下,我应当没有说错吧?”

&ep;&ep;谢勿疑点点头:“没错。”

&ep;&ep;弟殴兄致失明,无血缘者殴斗致失明。沈澄模糊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沈义真也猜到了,恨恨咬着牙。

&ep;&ep;沈浮转向他:“抢孩子,还是保沈澄,你自己选。”

&ep;&ep;“我手里的东西或许不能致你于死地,但沈澄一定会死。”

&ep;&ep;“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将我从家谱族谱除名,从此我与沈澄再无血缘,即便我去告发,沈澄也不会是死罪。”

&ep;&ep;他说的不快不慢,吐字清晰,姜知意怔怔听着。

&ep;&ep;断绝父子关系,沈义真就再不能以伦理孝道压着他,就再不能以祖父的名义来抢夺念儿。

&ep;&ep;可断绝父子关系,本身就是不孝忤逆,即便沈义真不告官,亦是沈浮极大的污点,他从此再没有仕途可言,甚至在京城中,在高门士族中,从此再无立足之地。

&ep;&ep;沈浮还在说:“驱逐我,保你心爱的儿子平安,沈义真,这笔生意很划算。”

&ep;&ep;屋里安静到了极点,沈义真迟迟下不定决心,许久,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谢勿疑负手向廊下走了几步。

&ep;&ep;沈义真猛然回过神来:“好!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

&ep;&ep;“好。”沈浮点头,“我即刻召集族老,从家谱族谱中除名。”

&ep;&ep;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意意。”

&ep;&ep;姜知意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模糊的视线中他向她走近,低了头,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哭。”

&ep;&ep;“再没有人能抢走念儿,他是你的,他姓姜。”

&ep;&ep;“他是你一个人的。”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完结倒计时,再有三四章吧

&ep;&ep;第111章

&ep;&ep;入夜时起了风,姜知意守在窗前,焦急地等着消息。

&ep;&ep;父亲的,哥哥的,还有沈浮的。

&ep;&ep;风越来越大,刮得窗户簌簌作响,烛焰被缝隙里透进来的冷气惹得摇摇晃晃没个停时,姜知意拢紧了领口,心里七上八下。

&ep;&ep;父亲早上走后就没了消息,打发人去问,只说还在问话,究竟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谁也说不清。

&ep;&ep;而哥哥,在突然得知已经打入死之前,沈浮每次提起,都道一切安好,沈浮骗了她,可沈浮,又能为了念儿完完全全归属于她,不惜背负忤逆重罪,断绝仕途前程,甚至还允诺让念儿姓姜。

&ep;&ep;除非是低人一等的赘婿,否则从不曾有儿子随母姓的先例,一旦消息传开,他又不知要遭受多少嘲讽,多少攻讦。

&ep;&ep;姜知意想不通,他既能为她,为念儿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在父亲和哥哥的事情上又如此欺她骗她?即便是要公事公办,可他素来敏锐,又怎能不知道父亲和哥哥忠心耿耿,绝不会因为所谓的身世背叛国家?

&ep;&ep;风从窗缝里漏进来,寒意彻骨,姜知意拢紧领口,无声地叹一口气。沈氏一族至今还在商议沈浮出族之事,他是这些年里沈氏最出色的子弟,那些族老为了家族繁盛,必是不肯放他离开,但他一向老于谋算,既然能早早套出沈澄的话,早早寻好了见证,那么他这次必定是早有预谋,志在必得。

&ep;&ep;他会与沈氏断绝关系的,念儿从此与沈氏再无瓜葛,她也再不用怕沈义真来抢,可他呢?他今后,要如何立足?

&ep;&ep;呜,风声突然放到最大,姜知意回头,外间的门开了,林凝围着风帽斗篷走了进来。

&ep;&ep;几片绿色随着大风卷进来,是紫藤的叶子,才刚刚抽出嫩芽,就被狂风摧折,姜知意恍然想起前日与沈浮告别时,他清癯的背形走过紫藤花架,掩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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