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正声并不承认:“那本脉案不是尊夫人的,下官不知是谁冒写了夫人的名字。”

&ep;&ep;冒写么?两本脉案摊开在眼前,笔画走向俱都一致,分明出自同个人的手笔。

&ep;&ep;林正声还在分辩:“那本脉案的病者是下官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友人,所以下官不曾写名讳,不知是谁心怀叵测,竟然添上了尊夫人的名讳。”

&ep;&ep;沈浮一言不发看着林正声。在刑部时他曾审讯案犯,这样一言不发盯着,许多人很快就乱了阵脚,可林正声神色丝毫不变。

&ep;&ep;这种,是心性坚定之人,攻心无用。沈浮叫过马秋:“把林正声近来的行踪调出来。”

&ep;&ep;前天他下令调查太医院众人的行踪履历,想来现在,应该查到一些了。

&ep;&ep;林正声四平八稳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痕,沈浮心下了然。

&ep;&ep;卷宗送到,沈浮很快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址,府右街东首第八家。这地址他认得,黄静盈的别院,成亲之前,他把她昔日交好的亲朋故旧全都摸过一遍底,知道这个地方。

&ep;&ep;林正声是前天上午去的那里,那时间,正是姜知意声称去黄家取东西的时候。一切都对上了。

&ep;&ep;放下卷宗,漆黑眼眸看住林正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ep;&ep;林正声一言不发,朱正不知道其中关窍,忙道:“若是胎像不稳,下官这就过去为夫人诊脉保胎。”

&ep;&ep;“备落子汤。”座上传来沈浮冷冷的声音。

&ep;&ep;丞相府中。

&ep;&ep;姜知意穿好衣服,挽起头发,走了出去。

&ep;&ep;轻罗低着声音正与胡成争执,几个小丫鬟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懵着脸站在一边,门口守着几个小厮,看见她时连忙躲进黑地里,不敢露头了。

&ep;&ep;姜知意慢慢看过一遍:“出了什么事?”

&ep;&ep;轻罗愤愤地瞪着胡成,胡成无奈,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相爷命小的封了这边院子,不许任何人出入。”

&ep;&ep;他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听见姜知意问道:“包括我吗?”

&ep;&ep;胡成汗都下来了,沈浮下命令时特意交代过,不许夫人出入,可胡成不敢说,嗫嚅着道:“相爷说,谁,谁都不许出入。”

&ep;&ep;“为什么?”

&ep;&ep;“小的不知,”胡成想起沈浮下令时的情形,心里隐约猜出几分,越发不敢说,“相爷待会儿就回来。

&ep;&ep;姜知意没再问,迈步向门外走去。

&ep;&ep;扑通一声,胡成跪下了,死死拦在门口:“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求夫人垂怜!”

&ep;&ep;他这一跪,守门的几个小厮都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跪下,乌泱泱的一大片死死将门挡住,轻罗气急:“你们是要挟夫人吗?”

&ep;&ep;“轻罗姑娘,我一个做下人的,除了听主子吩咐,还能怎么办?”胡成连连磕头,磕得额头上鼓起大包,往外渗血,“相爷的脾气大伙儿都知道,求夫人垂怜,饶小的这条狗命吧!”

&ep;&ep;姜知意冷冷看着,最初的愤怒过去,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ep;&ep;她终于还是没能躲过。

&ep;&ep;转头看一眼轻罗,她红着眼落着泪,神色愤愤的,可小善并不在,去了哪里?

&ep;&ep;轻轻护住肚子,迈步往外走:“让开。”

&ep;&ep;磕头声越来越急,下人们死死挡住,谁也不肯退,轻罗咬着牙上前厮打推搡,姜知意一步一步的,继续向前。

&ep;&ep;绣鞋踩到胡成的手,胡成抬眼,看见她绣着莲花的鞋底,浅黄裙裾上有大朵宝相花,雍容富丽。胡成很害怕。男女有别,主仆更是云泥之别,这些,都不是他该看的。胡成挣扎着偏在边上磕头:“求您了夫人,可怜可怜小的吧!”

&ep;&ep;姜知意一言不发,踩过他继续向前,身后的小厮们慌乱着不知所措,突然有女子的声音穿破喧嚣:“院门从外头锁着呢,夫人出不去的,又何必为难他们?”

&ep;&ep;姜知意循声望过去,白苏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幽幽凉凉。

&ep;&ep;府门内,沈浮下轿,踏着夜色往里走去。

&ep;&ep;能望见偏院的灯火,在漆黑夜色中映出一小片暖暖的黄,照亮他无数个晚归的夜。

&ep;&ep;胸口的刀伤很疼,血渗出来,深蓝衣袍染出一大团粘稠的暗色,沈浮快步向前走着。

&ep;&ep;她有了身孕,她试探他,知道他会堕掉,于是背着他找林正声保胎。这些天里的冷淡疏远,那些让他疑心的异样,现在都有了解释,她瞒着他,想要留下那个孩子。

&ep;&ep;她不可能瞒他一辈子,她必定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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