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明白就对了。”刘彻冷傲地说,“就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敢对打仗指手画脚,你家里有人上过战场杀过敌吗?”

&ep;&ep;江充想了想,家里真的没有,他顿时慌了阵脚,正想接着为自己辩解一番,还没开口就被刘彻打断。

&ep;&ep;“你不用说了,你的脸色已经告诉我,你没有!而我却有,我的儿子本该富贵王爷,在和匈奴对决中他也主动请缨带兵上前线,我现在夫君的世子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军营中历练,为的是能够早日追上他阿翁和表哥的脚步。而你呢?在长安城做着沽名钓誉之事,却扯着为打仗好的大旗到处为自己牟利。”刘彻冷哼一声,“你这样的人,不配再提为了打匈奴好这句话。”

&ep;&ep;江充目瞪口呆,他之前也针对京城的贵人办过几件事,对方高贵优雅息事宁人的有之,飞扬跋扈骄横怒骂的有之,就是没碰到平阳公主这样演得比自己还要正直光明的。

&ep;&ep;“公主你怎么能这样说微臣……”江充想要提醒对方作为公主的体面。

&ep;&ep;然而刘彻就不需要体面两个字,作为天子,他的一言一行就是体面本身。

&ep;&ep;“我当然可以这么说你。”刘彻冰冷的目光似要将江充刺穿,“就凭你刚才不知道这几匹马好在哪里,我便可以这样说你。”

&ep;&ep;怎么又绕回到马上了?

&ep;&ep;江充无奈地说:“这几匹马有什么特殊之处,微臣确实不知,还请长公主赐教。”

&ep;&ep;“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说到这里刘彻突然停顿了下来,一边卖了个关子急死江充,一边侧着耳朵听车里卫青的动静。

&ep;&ep;卫青很是捧场地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这几匹良马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在宫里无聊和刘彻闲聊的时候也提起过,没想到刘彻都记到了心里。

&ep;&ep;知道了卫青正在听,刘彻几乎是显摆般地介绍了起来:“这匹红色的是匈奴马和汉地马混种第三代,它的祖父是最开始改良汉军军马的功臣。”

&ep;&ep;“这匹黑色的是西极马,是西域流沙盛产的品种,这匹金色的是张骞手下使臣从大宛重金购来的汗血马,旁边那匹毛色泛银的是汉血马和汉马混种。”

&ep;&ep;“所有这些马匹都是这些年军马一步步改良的见证人,今天天子诏我从驰道入未央宫,就是要看看由我夫君养着的这些马过得好不好。它们各个都是大汉的功臣,岂是你江充可以随便评判该不该上驰道的。你在想要没收它们入北军为自己谋求好处的时候,有没有摸着良心想想,你到底配吗?”

&ep;&ep;除了马匹介绍部分,其他自然是刘彻胡诌的,但他在文学上的造诣令他将这件事编得就和真的一样。江充这下子是真的回不出话来了。

&ep;&ep;刘彻见将江充整治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势。

&ep;&ep;“这几匹马我是确实是要重新还给汉军的,不过就不劳你这号人物出面了,我自己进宫献给陛下。”刘彻一副这儿没你什么事的表情说道,“但是方才我也听说了,你对朝廷攻打匈奴之事的热切支持之心,我这边将自己的车马经由陛下归入汉军,而你呢?是不是也应该为汉军做些贡献,也对得起你这阵子口头上的惦念。”

&ep;&ep;长公主是诸侯王待遇,天子驾六,诸侯王则可以乘坐四匹马的马车,加上两边的骑兵从,一共有六匹马。

&ep;&ep;刘彻将每匹马都编了个名头,顿时让它们从低调的侯府坐骑变成了绝世神马。

&ep;&ep;他这样的郑重其事,江充反而找不出反对的话来了,只能是自认倒霉,诺诺道:“长公主教训的是,微臣回头便将自家的车马献上。”

&ep;&ep;刘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要得陛下的欢心,你可要记得献上最好的马匹,一般的马匹陛下可是看不上眼。还有那车马最好鎏金镶玉,拉出来也气派些,好让陛下拿来做个大臣主动献车马的例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光荣机会,本公主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ep;&ep;江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再也不想和刘彻多说了,低头行礼道:“请公主慢行。”

&ep;&ep;刘彻哈哈大笑,对车夫说:“快走,快走,别让我们姐弟相见的时间耽搁久了。”

&ep;&ep;掀开车帘,实在车里的卫青便夸赞道:“陛下真是好手段,这下江充要大出血了。”

&ep;&ep;刘彻被卫青夸,心里美滋滋的,说话语气都柔和了几分,不过他说出来的意思却是刀光剑影:“这次只是让他破点财,下次可得要他真的大出血一回。”

&ep;&ep;“上辈子江充是被据儿一剑杀死的吧?”

&ep;&ep;“是啊,要我说这死法真是便宜他了,就该让他和那些胡巫、苏文一样尝尝被火烧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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