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尺涧问:“玉阳子道长明白了什么?”

&ep;&ep;玉阳子道:“你可知天下间曾出过绝顶高手,百年如一日般年轻,似长生不老,或可永生不死一般?”

&ep;&ep;他们转而去往一处静室,玉阳子撩衣跪坐,梁尺涧便坐于她对面。

&ep;&ep;“此事我曾有耳闻,”梁尺涧道,“几百年前,朝廷也曾出现过一位武林高手,他虽是武林人士,却官居一品,坐上丞相之位。史书上写他一百三十岁而亡,至死也风采依旧,年轻俊秀。”

&ep;&ep;玉阳子道:“然则,也有比琴弘和活得更久的人,较之至今或许还活在世上的秦水重,有琴弘和倒是活得不算太久。”

&ep;&ep;梁尺涧有些惊讶:“那秦水重如今是什么年岁?”

&ep;&ep;玉阳子道:“无人知晓他究竟是什么年纪,他曾想毁去秘籍,断绝世人长生不老之路,但机缘巧合间,到底留下一线可能。是以自他之后,先后出现过数人。以薛兰令、傀儡夫人二者为终末,自他们之后,世上才再无绝世高手,长生不老之术。”

&ep;&ep;梁尺涧伸手斟茶,道:“那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ep;&ep;“因为贫道忽然想起一件事。”

&ep;&ep;“在世上流传的几种传说中,有一种,即为’心证道‘。”

&ep;&ep;“时至今日,无人知晓这个方法究竟会不会让人达成所愿,悟道飞升。因而它要人有大慧根,自出生起,便要万事皆于梦中求解,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直至此人悟出求真大道,便可证道飞升。”

&ep;&ep;玉阳子看向梁尺涧的眼睛。

&ep;&ep;她神色平静,眼底却暗藏一分怅然怜悯:“而心证道的人,在飞升之前,必是刀剑不入、百毒不侵。唯有他于梦中钟情之人,才可取他性命。”

&ep;&ep;梁尺涧心中惊讶,手指无意识捏拢成拳。

&ep;&ep;玉阳子又道:“选择以此入道、证道者,必须百事皆休,兵解飞升。是以此人在飞升前,便要将红尘中与之牵挂的事物一并了结,且此人要通天地,聚龙气,了结之时,要是在紫气最盛之时——这其中,自然也有着情之终结。”

&ep;&ep;因而由此证道的人,最后一劫即为情劫。

&ep;&ep;度过则证道飞升。

&ep;&ep;一旦此人得道,与之牵绊过的所有人都会忘却他的存在——如他不曾有过,天下间便不知能可飞升,有人作了神仙。

&ep;&ep;玉阳子之所以提及此事,即因她与梁尺涧,都有一个早已忘却的“故人”。

&ep;&ep;“在见到梁相手中的这张信纸时,贫道便知晓,你我之间,便有同一个故人。”

&ep;&ep;玉阳子的声音渐渐放低,“此人或已证道飞升。是以你我皆记不得他。”

&ep;&ep;梁尺涧无言。

&ep;&ep;他垂下眼帘,执杯浅酌一口,忽而起身。

&ep;&ep;玉阳子问:“梁相欲去何方?”

&ep;&ep;梁尺涧道:“既已是故人,那便无需再记。”

&ep;&ep;他心中疑惑已解,那张纸页被他交到玉阳子手中。梁尺涧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ep;&ep;玉阳子凝望他的背影许久,忽而叹息。

&ep;&ep;“若是度过情劫,又何须回转红尘。”

&ep;&ep;马车穿过城门,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ep;&ep;梁尺涧坐于车中,隆冬时节,冷得不觉温暖。他拢紧披风,靠在车厢上,在马车颤动时,他偶尔能借此看一分窗外天光。

&ep;&ep;好荒唐。他想。

&ep;&ep;若有人借由他的手飞升成仙,那他究竟算个什么呢?

&ep;&ep;若他即是那人的情劫,那他这个被度过的情劫,又算是什么?

&ep;&ep;他无底荒唐。

&ep;&ep;梁尺涧轻叹一声,叫停马车,迎着风雪向皇宫走去。

&ep;&ep;他去见了帝王。

&ep;&ep;要聚龙气,那帝王身边才是龙气最重之处,梁尺涧有心想问,又有些不知该如何问。

&ep;&ep;倒是叶征看出他的犹豫,先问道:“梁卿想说什么?”

&ep;&ep;梁尺涧低首:“臣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ep;&ep;叶征道:“梁卿但说无妨。此处只有你与朕,任何话语,卿皆可说。”

&ep;&ep;梁尺涧便问起玉阳子提过的那几句话。

&ep;&ep;“陛下是否还记得?”怎样的一个人,可以接近帝王,在龙气汇聚之处兵解飞升。

&ep;&ep;叶征有些讶然。

&ep;&ep;“……那个人叫玉生。”叶征说。

&ep;&ep;梁尺涧微微睁大眼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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