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大人道:“张、张大人……是有些清高。”

&ep;&ep;说完这句话,杨大人飞快瞥了眼谢紫殷的脸庞,垂下眼帘的时候,正巧听到谢紫殷说话:“清高也好,不过一个人若是太清高,又需得知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ep;&ep;话语好似意有所指。

&ep;&ep;杨大人拿捏不定,试探道:“……谢相的意思是?”

&ep;&ep;“既然张大人是个清高的人,那自然清者自清。”

&ep;&ep;言罢,在杨大人吃惊的目光注视下,谢紫殷堂而皇之地将奏折收了起来。

&ep;&ep;杨大人错愕不已:“相爷……”

&ep;&ep;“如此大事,自然还是由本相直接呈给陛下更快。免得夜长梦多,坏了陛下的大事。”

&ep;&ep;入了夜,张其然小心翼翼离开府邸,乘轿去了另外的地方。

&ep;&ep;他来得匆忙,也不要仆人搀扶,一条不短的小路,竟被他很快就走完。

&ep;&ep;站在屋前,张其然理了理衣摆,躬身施礼:“张其然求见王爷。”

&ep;&ep;“进来。”屋中有人沉声应答。

&ep;&ep;张其然心神一松,拾步而入,在见到站在窗前的那道人影时,他险些克制不住地又要跪下。

&ep;&ep;“张大人不必多礼,”那道人影声音带笑,“您是本王的肱股之臣,何必次次都行此大礼?”

&ep;&ep;他不过说上这么一句,张其然却动容不已:“老臣、老臣惭愧……老臣年迈之躯,却能得王爷信服,为王爷图谋大业,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ep;&ep;此刻烛灯更亮,那人影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一双纯澈带笑的眼睛。

&ep;&ep;若是霍皖衣在这里,必然能认出此人。

&ep;&ep;——此人与先帝同姓,皆是高家的子孙,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本应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ep;&ep;然而因为新帝的出现,高家的江山就这般换了主人。

&ep;&ep;忠定这个封号,是先帝当初赐封给高瑜的。

&ep;&ep;晚年的时候,先帝也曾想过撤下这个封号——可当时先帝杀的人已经太多,有着亲缘的,几乎快要被先帝杀得一干二净。

&ep;&ep;先帝再任性,也不想用这种小事去挑战世家大族、皇亲国戚的底线。

&ep;&ep;是以忠定王的封号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哪怕是新帝登基,也没有立时清算这个王爷。

&ep;&ep;原因也很简单。

&ep;&ep;忠定王自从得到这个封号之后,便人如其号般忠心,安定,从不让帝王担忧,更不曾被人抓住任何营私结党、心怀不轨的把柄,新帝登基时,他更是心悦诚服地跪拜。

&ep;&ep;只是此时此刻,忠定王高瑜站在这屋中,面前着的,差点对他行跪拜大礼的人,是朝廷大臣,是新帝的臣子——

&ep;&ep;高瑜道:“张大人言重了。”

&ep;&ep;张其然却更为惭愧:“先帝在时,老臣被外放去边陲小城,一直不能为王爷做事,老臣心痛不已。现下得以回到盛京,都是凭着王爷的东风……可老臣已然年迈,所能做成之事,不及旁人为王爷所做的万分之一……老臣实在惭愧。”

&ep;&ep;高瑜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耐,但他依旧眉眼带笑道:“张大人不必见外。说来……张大人可曾将事情办妥?”

&ep;&ep;张其然立时道:“办妥了,王爷放心,臣划去这群学子的理由,听起来虽说荒诞可笑,但臣也有由头为自己辩解,且不说叶征会不会直接开罪于臣,单说此事,朝堂上定然会有许多人不满此次科考,到时候,王爷可趁机多拉拢一些官员。”

&ep;&ep;提起新帝,张其然直呼名姓,可见心中毫无新帝的位置。

&ep;&ep;高瑜满意道:“张大人办事,本王自是放心。这位新帝喜欢推翻先朝皇帝的传统,办一些闻所未闻,稀奇古怪的事,早就该栽个跟头,吃吃亏,才好让大家知晓,他不是真正的天子。”

&ep;&ep;“君权神授么,”高瑜漫不经心,“本王出生那日,不也是天降异象?真要说,难道本王不该也是个天子?呵……那龙椅可不好坐,今次张大人帮忙,搅乱了此次科举,朝堂上必然乱作一团。我倒要看看,这位新帝要怎样拨乱反正。”

&ep;&ep;高瑜的话语里无形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张其然激动不已,连声道:“好、好!王爷与先帝同宗同源,合该做这天下之主!叶征一黄口小儿,不过是耍了些阴谋诡计才得以坐上皇位。只要让那群官员见过王爷,他们便会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ep;&ep;“待大事成,本王登基那日,张大人功绩累累,定能得封丞相。”

&ep;&ep;“王爷,老臣不在乎当不当这个丞相,”张其然感动得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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