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半三更,寝殿里烛火通明。

&ep;&ep;薛玉儿披着薄纱跪在地上,纤细伶仃的肩罩在宽大纱衣里,显得特别弱小无助又可怜。

&ep;&ep;“殿下……呜呜……玉儿只是想服侍殿下……殿下不要生气……不要赶玉儿走……”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怎地披在肩上的纱衣竟然被他哭掉了一边,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烛光下,肌肤细腻白皙锁骨骨感分明,美艳得不可方物。

&ep;&ep;“你快给老娘闭嘴!”黎纾单手撑着额头,一脑门子的黑线。

&ep;&ep;任那个洁身自好的人,大晚上睡的正香被人摸进被窝都不会有好脸色,那怕对方是个美人!

&ep;&ep;“呜呜……殿下您忘记那日在红楼您第一眼瞧见玉儿说的话了吗?”薛玉儿抬起秋水盈盈的眸子,深情款款带着二分微嗔的望着黎纾,捧着心伤心欲绝。

&ep;&ep;黎纾浑身一震,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满身起。

&ep;&ep;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品种啊……

&ep;&ep;且不等她说话,某人又开始自艾自怜,语气幽怨的好似黎纾干过提上裤子不认帐的事……

&ep;&ep;“您说玉儿在您心里是最与众不同的,您还说玉儿盈盈一笑,百花失色。您说您最喜爱玉儿,玉儿那时心中是那般的欢喜,心中满满的都是殿下。”薛玉儿越说越激动,噌噌地膝行到黎纾脚边,娇艳白皙的脸泪珠晶莹一颗一颗往下点,哭的梨花带雨,他仰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轻柔低婉:“玉儿只想陪在殿下的身边,那怕只是个取乐的玩意,求殿下成全玉儿吧……”

&ep;&ep;黎纾低头看他,轻抚着他的脸也柔声道:“你再给我哭一下,现在我就把你扔出公主府,好不好?嗯?”

&ep;&ep;薛玉儿打了个嗝,哭声截然而止。

&ep;&ep;他就是不想离开公主府,才大晚上的整这么一出,心想成了殿下的人,殿下或许就不会把他赶出去了。

&ep;&ep;谁知……

&ep;&ep;薛玉儿一想到离开公主府回到红楼会再次遭遇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ep;&ep;红楼——那是魔鬼之地。

&ep;&ep;他眼中的恐惧太过明显,黎纾叹气,这孩子是真命苦。原主在红楼里见到薛玉儿的时候,他正遍体鳞伤被人拖拽在地上,衣不蔽体万人观之,毫无尊严可言。

&ep;&ep;那样的地方也难怪他这般惧怕。

&ep;&ep;“想留下来?”黎纾心中一软,语气温柔,“别跪着了,起来吧。”

&ep;&ep;薛玉儿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点了点头。

&ep;&ep;他这会儿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到红楼的恐惧中,人都木木的,就好像在强迫自己接受会被抛弃的命运。

&ep;&ep;黎纾看了眼伫立在一侧的凌波云,朝他努努嘴。

&ep;&ep;凌波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了怔回过神来,连忙捧着衣物上前。

&ep;&ep;黎纾接过衣服,抖开披在薛玉儿身上,温和道:“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毛病,可得给我改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公主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靠山,谁都不会欺负你。还有你这名字,好好的男孩子叫什么玉儿,以后就叫薛玉。”

&ep;&ep;“听见了没?”黎纾揉揉他的头发。

&ep;&ep;薛玉呆呆的看着她,一时还没回过味来,像个木偶一样由着黎纾把衣服给他穿好。

&ep;&ep;“殿下……”

&ep;&ep;“恩。”黎纾给他把披散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怎么了?”

&ep;&ep;“殿下……”薛玉声音哽咽却不再带着哭腔,他觉得喉咙间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样的温暖,在他的生命中有多少年了没有出现过。

&ep;&ep;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他,他们只会把他当成一条狗,打他骂他欺负他。

&ep;&ep;没有人会这样温和的给他穿衣服,他们更喜欢撕掉他的衣服,看着他恐惧,求饶,痛苦……

&ep;&ep;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想被宠爱,被尊重,被温柔以待……有的人有这样的运气,而有的人他从出生就没有。

&ep;&ep;他们出生就注定走的是一条万千磨难的路,这条路上有劫难,有痛苦,有孤独,唯独没有爱。

&ep;&ep;这一刻,薛玉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ep;&ep;这一生,他可以负任何人,绝不会负她。

&ep;&ep;***

&ep;&ep;摘星宫

&ep;&ep;凤乾手不离刀,拨弄着丹炉里的丹砂,“昨日她去了沈府?”

&ep;&ep;总管手持拂栉躬身站在一边回道,“是的,大王。是户部侍郎范饶因嘉定三洲之事,恳请殿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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