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话一听,李兆堂下意识看了眼赫戎的神色,悄没声儿地打了个冷战,可他话都说出去了,当然没有反悔的道理,于是着人备好了一应用具,见赫戎还没反应,只得清了清嗓子,道:“那…劳驾您把手伸出来。”

&ep;&ep;他也不知道自己哆嗦什么,但在这个人面前,就是有种莫名的惧意。

&ep;&ep;赫戎却纹丝不动,像没听见一样。

&ep;&ep;李兆堂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白面皮上烧起红,觉得愈发尴尬了。

&ep;&ep;从下马车到前一刻,祁重之本来还在心里打鼓,赫戎今儿怎么这么听话配合,原来不是转了性,是憋着劲在这儿等着他呢。

&ep;&ep;他八风不动地近前,握住赫戎的胳膊用力,一提之下竟没提起来,不禁皱起了眉峰。

&ep;&ep;来都来了,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ep;&ep;他手底下暗暗使劲,可赫戎的手臂像钢筋铁骨,长在了椅子扶手上似的。

&ep;&ep;周围的人渐渐起了骚动,祁重之有点着急了,抬头凶神恶煞地瞪过去——

&ep;&ep;又跟赫戎看过来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ep;&ep;和在门口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ep;&ep;祁重之一怔之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后槽牙狠狠一磨,不得已道:“……爷。”

&ep;&ep;手下握着的胳膊就蓦地一松,主动伸到了李兆堂的跟前。

&ep;&ep;……祁重之只恨手中无刀。

&ep;&ep;他深吸口气,退回到椅子后面,等着李兆堂诊脉的结果。

&ep;&ep;李兆堂的反应和先前几个大夫并无二致,都是由诧异到惊愕,反复确认过手底下脉象无误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ep;&ep;祁重之刚冒出头的那点儿希望转眼又有了要被掐灭的趋势,他叹口气:“……如何?”

&ep;&ep;李兆堂皱着眉头沉默,不说有问题,也不说没问题。非要深究他和前几个大夫的区别,那就是他诊脉后“放空自我”的时间格外长,长到祁重之的手心都闷出了细汗,他才从神游里回过味儿来,摆手挥退了一众下人,态度谨慎地朝两人道:“请二位随我来。”

&ep;&ep;祁重之眼皮一跳——这是还有戏?

&ep;&ep;忙抬脚要跟上去,走出几步方觉出不对,只好停下,转身盯着椅子上的老大爷:“您还要我搀着才动身吗?”

&ep;&ep;赫戎若有所思望着李兆堂的背影。

&ep;&ep;“别瞅了,”祁重之给他喂定心丸,“我与他素昧平生,这次绝不坑你,我发誓。”

&ep;&ep;赫戎没搭理他,但终究是起身跟了上来。

&ep;&ep;“我看阁下的面貌,应当不是中原人吧?”三人进了一座阁楼,三弯两绕,眼前跃进层层排列的书架。李兆堂一面说着,一面匆匆在书列间翻找着什么。

&ep;&ep;祁重之:“不错,我家爷是北疆来的商人。”

&ep;&ep;商人?

&ep;&ep;有这样通身杀伐气的商人吗?李兆堂手下一顿,转头看向祁重之。

&ep;&ep;后者冲他嘿嘿一笑,李兆堂当即了然地点点头,二人心照不宣地揭过话题不谈。

&ep;&ep;李大夫继续埋首书册:“恕李某直言,阁下是否曾与巫师一类的人结过仇?”

&ep;&ep;——巫师未必有,国师倒真有一个。说到这儿,祁重之想起之前的猜测,忍不住多看了赫戎两眼。

&ep;&ep;难道真是亲父子反目成仇,一个下毒手,一个下杀手吗?

&ep;&ep;这个问题不好轻易替赫戎回答,李兆堂等了一会儿,两人始终都没搭腔,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ep;&ep;祁重之话锋一转:“李先生,您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ep;&ep;李兆堂:“看出什么不敢说,只是这‘脉相两别’的奇异症状,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二位可否再详细将病情诉说一番?也许李某能再想起一点儿。”

&ep;&ep;祁重之:“头痛、渴血,每月中旬不定哪一天就要发作,一病起来六亲不认,说出来您别不信,他连自己都咬,其余的方面,您稍等。”

&ep;&ep;他说完,把赫戎不由分说摁坐进椅子里,就此蹲在他面前,伸手就去解人家的腰带。

&ep;&ep;赫戎一把按住他的手,眉头拧到了一起。

&ep;&ep;他是敞开腿坐着的,祁重之整个人此刻就卡在他胯.间,呼出来的热气隔着布料往身上钻,埋头猴儿急地解他腰带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容易让人想歪。

&ep;&ep;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ep;&ep;素来以风流自居的祁重之这回却千真万确没往那方面想,他不耐地拨拉开赫戎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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