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摆于秦浣正跟前的是一道瓦釜甲鱼汤,酒坛般大小的敞口红陶罐子里搁了一直乌皮甲鱼并着不知多少黄芪、枸杞一类的辅料,被侍者稳稳地端上桌来。分外浓重的热气自罐口冒出,几乎扑满了整个视线。

&ep;&ep;秦浣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可变故却就在这一刻突起。

&ep;&ep;那个还未撤下的侍者,猛地上前一步,骤然从还氤氲着热气的瓦罐中抽出一把长不盈尺的尖刀,以疾风之势径直向秦浣刺去。

&ep;&ep;“殿下!”随着赵擎烽的厉声呼喝,秦浣下意识的向后退避,可那尖刀已袭于胸前,而他只觉腰上一紧,转眼间便被赵擎烽护于怀中。

&ep;&ep;赵擎烽一手将秦浣揽于身后,任由那尖刀生生刺入了他的小臂中。行刺者见一击未中殷王,下意识的想要拔刀后撤,却不料赵擎烽丝毫未被不顾臂上之伤,自己将那尖刀抢先拔下,反手便袭向行刺者。

&ep;&ep;事发过于突然,几乎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行刺之人便已然被赵擎烽制伏于地,随即大批的侍卫便冲了进来,将整个小厅团团围住。

&ep;&ep;“这是怎么回事!”秦浣半身仍被赵擎烽护于怀中,双手紧紧按着那处仍冒着鲜血的刀口,面色阴沉的看着地上的行刺者:“是何人派你前来!”

&ep;&ep;那刺客被侍卫们扣押这,却还是不断挣扎着身体,满含恨意地抬头瞪着秦浣说道:“何人派我来的?自然是吉王殿下之英魂含冤难平,才托我等为其报仇雪恨!”

&ep;&ep;“你身为大启宗族,却与奸相勾结,为谋皇位害死忠臣贤王,简直猪狗不如!”

&ep;&ep;“一派胡言,”赵擎烽冷笑一声,面不改色地将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尖刀掷于众人面前:“天下人皆知,吉王殿下乃是为东南叛贼所害。殷王殿下不顾自身安危,随军在外征战三年,方才报得此大仇,此行此举为臣者忠,为侄者孝,岂容你这等小人张口污蔑。”

&ep;&ep;“忠宁侯!”那行刺者听了赵擎烽的话,霎时间便更如疯了一般,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吉王殿下信任于你,你却与外人合谋暗害于他!”

&ep;&ep;“住口!”自赵擎烽受伤那刻起,秦浣便已是惊怒至极,如今听得这行刺之人竟又与那吉王有关,他心中的怒意便再无法压住,眼神之中尽是骇人的威势:“尔汝妄图假借吉王之死,行谋逆行刺之举,被擒后又妖言惑众侮辱忠烈之名,此则为不可姑息之大罪!”

&ep;&ep;“将此逆贼暂押入原阳大牢中,本王要亲自审问!”

&ep;&ep;那冲入房中的侍卫多半都是秦浣与赵擎烽手下的人,得令后立刻上前,将那仍在不断挣扎的行刺者直接拖出了门去。

&ep;&ep;小厅中骤然安静了一瞬,可紧接着秦浣就转眼看向了早已吓得几欲昏死过去的赖聚:“赖大人,此事既出于你原阳之地,你又怎么说?”

&ep;&ep;这一言便如当头一棒般击打在赖聚的身上,他整个人抖成了筛子般,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跪在秦浣的面前,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下,下官,治下不严格,出了如此纰漏,还望殷王殿下恕罪——”

&ep;&ep;秦浣冷冷地扫了赖聚一眼,低头看向赵擎烽的伤口,心中仍是止不住的怒意:“此罪恕不恕可非本王说了算的,赖大人还是抓紧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查个明白,若当真只是治理不严倒还好,只怕难保赖大人从头到尾分毫没有牵扯其中!”

&ep;&ep;“殿下明鉴,下官绝不敢参与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殿下明鉴!”那赖聚听得秦浣此言,更是吓得面如死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ep;&ep;“殿下莫气,”赵擎烽看着秦浣越发凛冽的怒容,知他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才生出了这般大的反应,不动声色的用那未受伤的手轻抚着秦浣的后背:“殿下莫要气糊涂了,此贼人太过奸诈,赖大人一时难查也是情有可原的,想来赖大人之后必定会竭尽全力,将那贼人身后的同党一举拿下,以此将功补过。”

&ep;&ep;秦浣听后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未消的怒气与难言的心疼交织在一起,甚至还隐隐地带了分委屈,看得赵擎烽恨不得当即吻上去,好好安抚一下他家受惊的殿下。

&ep;&ep;可眼下棘手的事还未办完,他也只好忍下这心思,接着刚刚的话,抬头对着那赖聚说道:“赖大人,你说是不是?”

&ep;&ep;那赖聚好容易得了个台阶,自然连滚带爬的往下下,一个劲的点头:“下官一定全力以赴,将贼人同党连根拔除,请殿下……请殿下给我三日,三日就够了!”

&ep;&ep;秦浣刚刚看着赵擎烽为救自己而受伤,一时间也是怒急攻心,如今感受着赵擎烽一下又一下安抚于他后背的力道,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ep;&ep;面对着不住求饶的赖聚,心中也盘算起来,方才既已给了他当头一棒,如今也需再给颗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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