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赵擎烽撩起衣摆,跪在秦浣面前,红了眼眶声音却异常坚定:“天下若乱,赵擎烽愿毕生付与沙场征战,马革裹尸在所不惜,必能再还殿下一个太平盛世。”

&ep;&ep;“只求殿下今日,与臣一同回西北!”

&ep;&ep;秦浣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霎时间心中犹如万仞穿过,他多想就这样一口答应下,与他共赴西北,扯战旗,纵烈马,让眼前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再换个模样。

&ep;&ep;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ep;&ep;他午后得到消息时,吉王心腹便已带兵围了东宫,只待何无顷讨得皇命,便送他上路。

&ep;&ep;淡黄色的衣摆随着主人的动作,曳扫过地面。赵擎烽下意识的抬头,唇上只觉微凉一点,他怔怔地想要将人揽入怀中,可身体却徒然失力,片刻后便直直的倒下了。

&ep;&ep;“殿下……”他费力想要唤出声,可最后却只得一句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呢喃。

&ep;&ep;秦浣俯身,轻轻地伏到赵擎烽的身上。回忆在一起三年的时光,两人连这样亲密的时刻都极少有过,秦浣闭目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颈间,肌肤相贴的温暖使他忽地后悔得厉害,昔日守着那些礼义与克制,究竟浪费了他们多少的时光……

&ep;&ep;房外传来兵士粗重的脚步声,精致又厚重的朱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秦浣睁开眼睛,听到的却是来人的一声嗤笑。

&ep;&ep;“呵,太子殿下当真是好兴致,这种时候还舍不得小情人儿吗?”

&ep;&ep;秦浣慢慢直起身子,漠然的望着来人,他是吉王帐下亲信胡伯勇,此刻也是来取他性命的人。

&ep;&ep;“殿下既然舍不得,不如就留他陪您上路多好,等到了那边也好让他继续好好伺候您。”胡伯勇继续嘲弄般的说笑着,下一刻却被秦浣望向他的眼神逼得噤了声。

&ep;&ep;“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秦浣冷冷地开口,虽已为阶下,却仍不失一身威势。

&ep;&ep;“是,臣当然没忘,”胡伯勇接过一边侍卫端着的毒酒,亲手递到秦浣的面前,当初他得吉王之令去取东宫太子的性命,本以为会费上一些工夫,却不想这位太子却主动与他做了交易:“太子殿下赠我万贯家财,束手就擒,换忠宁侯世子一命,此情此意当真令人动容。”

&ep;&ep;秦浣并不接过毒酒,只是依旧漠然的望着他,直到胡伯勇服软:“好好好,来人。”

&ep;&ep;“为忠宁侯世子换好军甲,送出东宫——”胡伯勇的声音先是低沉,而后又像是要宣告天下一般,朗声喝道:“是臣等来迟了,忠宁侯世子早已逃离东宫,臣有辱皇命,未能擒住他。”

&ep;&ep;迟迟未落的大雪终于到了,秦浣执着酒杯,望着伪装好的赵擎烽被胡伯勇的亲兵扛架着,穿过庭院,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嘴边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

&ep;&ep;冰冷呛人的毒酒一饮而下,鲜血自眼角流出,他怨皇父听信谗言,错杀亲子;恨奸佞阴险狠毒,篡位谋权;他……他也悔,悔这三年相守太短,悔当年未能决然藏情,将那人圈到身边,却要狠心留他一人在这世间……

&ep;&ep;大启弘济十七年,昭行太子浣因巫蛊获罪,自尽于东宫。

&ep;&ep;后二年,帝崩,皇三子渝继位,因其年幼且智不足,相国何无顷与吉王巍共摄朝政。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新文……一时脑热就开了,别站反~太子是受~

&ep;&ep;上个文的番外……让我再不要脸的拖一拖吧……

&ep;&ep;第2章(二)安平

&ep;&ep;“主子……主子……您醒醒,醒醒啊……”

&ep;&ep;秦浣说不清到底是耳边这扰人的哭喊声,还是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从混沌中逐渐苏醒过来。

&ep;&ep;自己这是怎么了?

&ep;&ep;饮下鸩酒后,那毒发的痛苦足以让秦浣生死不忘,可现在他所能感觉到的来自胸口的疼痛,却显然与毒发时并不一样。

&ep;&ep;难道,他没有死吗?

&ep;&ep;这个想法骤然出现,激得秦浣霎时间又清醒了几分。

&ep;&ep;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背负这那些荒唐无稽的罪名,在那些小人得意的眼光中,含恨死去。

&ep;&ep;他还想继续活着,去手刃仇敌奸邪,去造他心中的太平盛世,去爱他想爱的那个人……

&ep;&ep;“嗬——嗬——”挣扎地呼吸声越来越有力,一口淤血涌上喉头,秦浣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身体的憋闷。

&ep;&ep;终于,暗红色的血自他的口中呛咳而出,那一瞬秦浣也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为刺目的光芒。

&ep;&ep;他的胸口传来被利刃贯穿后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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