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漾听到这里,忍不住嘟囔:“可是我们这不是在国内么?”

&ep;&ep;顾熠瞪了她一眼,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不想跟着,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ep;&ep;留下句狠话,负手而去。

&ep;&ep;顾熠不说这话,苏漾可能就真的找个地方偷懒了,但他都这么说了,以苏漾的反骨,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被他看扁。

&ep;&ep;忍着脚上的痛,苏漾咬着牙就跟着他走了。

&ep;&ep;从九点多,一直转到近十一点,一个多小时,一直在低洼不平的工地上打转,到处是凸出又尖锐的石子,踩得苏漾脚底板儿都开始疼了。

&ep;&ep;沿着小皮鞋的鞋口,苏漾的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尤其是脚后跟,水泡被磨破了皮,伤口已经开始渗血,每走一步,痛感就从脚上传到头顶,她走路都开始一瘸一拐,却还是咬着牙坚持。

&ep;&ep;起初是为了和顾熠赌一口气,真的跟着顾熠开始工作了,才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ep;&ep;他对于工程的每一环节都非常了解,和项目的工程师、经理、监理,甚至是工头都十分熟悉,对于工程的每一个进度都在掌握之中。明明是名气很大的青年设计师,对于项目的认真程度,却好像是第一次的新人一样。

&ep;&ep;就像他说的,苏漾对于建筑设计师的了解,确实就是“纸上谈兵”,这并不是贬义词,而是业内大部分建筑师都是这么在工作。他们本身也只需要用纸笔和软件来设计建筑,而其余的步骤,有其余的人去负责,各司其职,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ep;&ep;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国外那一套“严谨”,在苏漾看来,也挺固执没必要的。

&ep;&ep;而今天,她突然有了一些改观。

&ep;&ep;因为顾熠的工作态度,她感觉到了作为“建筑设计师”的一种使命。

&ep;&ep;——真正的用心设计。

&ep;&ep;顾熠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变得严肃无情,六亲不认。

&ep;&ep;建筑设计是一份严谨且枯燥的工作,并不像电影或者小说里写的,成天穿着个风衣,到处转一转找灵感,然后回到工作室就能唰唰画出来。

&ep;&ep;所有的设计,都要精准遵从于细节,真正从需求出发。

&ep;&ep;他不喜欢任何懒散的人在这个行业里,因为他没有时间再去纠正别人的观念,也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ep;&ep;一个多小时过去,忙完了一切,顾熠才想起,来时还带了苏漾。

&ep;&ep;他猛一回头,很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没有去休息,而是一直跟着他。

&ep;&ep;她的打扮和脏兮兮的工地很是不搭,米白色的连衣裙,配上一双红色的小皮鞋,本该是时髦又俏皮的样子,此刻却灰头土脸,如同一只泥猴。

&ep;&ep;她脸上热得通红,额头上的头发都濡湿了,耷拉下来,像蒸了桑拿一样。此刻,她一瘸一拐地走在他不远的后方,走几步就去弄一弄她的鞋子。见顾熠停下来看着她,赶紧加快了脚步,跟了过来。

&ep;&ep;“顾工,还去哪儿?”

&ep;&ep;顾熠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白皙的脚背,边缘有几处红肿和若隐若现的水泡,脚后跟的伤口最明显,已经有一半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

&ep;&ep;顾熠有些意外,一开始就叫唤得不行的苏漾,后来居然一路跟了下来,没叨叨,也没叫苦。

&ep;&ep;顾熠微微蹙眉。

&ep;&ep;“下工地不要穿裙子和皮鞋。”

&ep;&ep;苏漾疼得呲牙咧嘴的,却只是眯眼笑了笑:“以后带一套休闲装备放公司里,随时应对下工地。”

&ep;&ep;顾熠闷声没有再回答。环顾四周,最后指了指一处工棚。

&ep;&ep;“我和人说一声,你去休息一下。”想了想工地上那些工棚的环境,顾熠又补了一句:“可能会有些艰苦,你别叽歪。”

&ep;&ep;工人们对顾熠的到来很是欢迎,顾熠说明了来意,别人很热情给苏漾拿了一张椅子。

&ep;&ep;脏乱的工棚里,充斥着汗酸的气味,压抑的空高,闷热的彩钢材质,这样的环境对于刚出校门,娇滴滴的城市女孩来说,确实有些不适。

&ep;&ep;但是顾熠再看看苏漾,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表情,还主动和说着乡音的民工聊天,倒也不亦乐乎。

&ep;&ep;“我出去一下。”顾熠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ep;&ep;“噢。”苏漾点了点头。

&ep;&ep;顾熠刚要走,又回过头来看了苏漾一眼,语气缓和了很多,低声问她:“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带点吃的?”

&ep;&ep;苏漾挥了挥手:“不用了,这么热,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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