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科库托斯并不否认,他确实想要折磨纳西索斯的神经,让他主动来到哭河边,痛哭流涕,后悔不该欺辱他视若珍宝的女儿。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你这是在挑衅!谁会欢迎一个卑贱神明的挑衅?!

&ep;&ep;卑贱。

&ep;&ep;纳西索斯眯起眼睛,他生气了:真正的高贵不在于血统,你非要这么说,那么我们有什么不同呢?我们都是地母盖亚的血脉,你在质疑高贵的大地女神么?

&ep;&ep;科库托斯说不赢他,更加不快:我没兴趣和你胡搅蛮缠,你如果是来为明塔的不幸道歉的,好,我听着。如果不是,你就赶紧滚蛋,准备好继续接受我的报复!

&ep;&ep;哈迪斯不满于科库托斯的说辞,他皱眉,想到纳西索斯笃定的目光,到底没有说话。

&ep;&ep;纳西索斯笑了:巧了,我来找你,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愿意为明塔的恶意向我道歉,我听着。如果不是,我不会走,我会继续弹奏里拉琴,搅动你哭河的水流!

&ep;&ep;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比科库托斯还要不客气。

&ep;&ep;科库托斯怒喝:你这个混球!

&ep;&ep;纳西索斯清楚,这就是科库托斯的无能狂怒。

&ep;&ep;他怕了。

&ep;&ep;怕了他的里拉琴,让他的河流不得安宁。

&ep;&ep;与悲伤相对的是什么?

&ep;&ep;快乐。

&ep;&ep;纳西索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用音乐传递快乐,与哭河的悲伤相抗。

&ep;&ep;这时候,科库托斯才知道自己小瞧了他,一个来自恩纳的小小神明,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音乐表达力和感染力。他的河水已经冷却,哭声渐渐停息,这样下去虽然不能让哭河里的眼泪干涸,但却能慢慢减轻河水的悲伤,同时削弱他的神力。

&ep;&ep;科库托斯对此很清楚,他的眼神闪烁几下,色厉内荏,继续装出凶神恶煞。

&ep;&ep;纳西索斯却不怕他:我倒觉得,纵容自己的女儿做坏事,在女儿受罚以后还想着报复的神更像个混球!

&ep;&ep;他把原话奉还,科库托斯就气得爆炸,河水也被他炸出朵朵水花。

&ep;&ep;纳西索斯不爱听这声音,他把手按在琴弦上,做出弹奏的姿势。

&ep;&ep;科库托斯受够了他那欢快的琴声,对于万千生灵来说,那是享受,唯独对于他而言,那是折磨。他更加狂怒,抬手凝聚神力,要袭击纳西索斯。

&ep;&ep;纳西索斯自顾自弹着琴,完全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ep;&ep;他垂眸,对哈迪斯说:冥王陛下,我想请睡神大人帮个忙,能否请你帮忙转达,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ep;&ep;科库托斯不想听他顾左右而言他,但他又深深忌惮他,不由停下了凝聚神力的动作。

&ep;&ep;哈迪斯:你说。

&ep;&ep;纳西索斯笑了,他笑容明艳,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我想请睡神大人为冥界的亡灵筑梦,让他们在冥界的每一个晚上,都能享受快乐。

&ep;&ep;他不仅要白天在哭河弹奏,晚上还要剥夺科库托斯在梦里收集悲伤的权利。

&ep;&ep;你敢!

&ep;&ep;纳西索斯神色淡定,浑然不怕:我有什么不敢?你既然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会放过我。我还要考虑敢不敢?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我总归是知道的。

&ep;&ep;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ep;&ep;科库托斯恨不得把纳西索斯捏死在手指间,但他不能。

&ep;&ep;冥王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他虽然不主动说话,不表态,但他就是纳西索斯的依仗。

&ep;&ep;科库托斯忍了又忍,终于从起伏不定的胸膛里憋出一句不情愿的话来:我为明塔的恶意,向你道歉。

&ep;&ep;纳西索斯看着里拉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详细点。

&ep;&ep;科库托斯咬牙:是我没有好好管教明塔,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ep;&ep;纳西索斯防备着他:那就请你以守誓之河的名义起誓。

&ep;&ep;科库托斯不愿,但他没有办法。

&ep;&ep;他本来想搅得冥王神殿不得安宁,让纳西索斯神经衰弱,让哈迪斯为他痛心,结果呢?他反而遭到反噬,现在受制于他们。

&ep;&ep;他只能强忍羞辱,发下永不报复纳西索斯的誓言。

&ep;&ep;纳西索斯满意了,他和明塔的恩怨已经了结,至于科库托斯,他让他做噩梦,他就让他丢脸,扯平了。

&ep;&ep;回去的路上,纳西索斯跟哈迪斯说:今天,谢谢你。

&ep;&ep;哈迪斯不喜欢听他说谢谢:我们是伴侣,你不用对我说感谢。

&ep;&ep;纳西索斯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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