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一山最后瞄了一眼肖劲身后的小同事,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ep;&ep;车开出一个路口,副驾驶上的姑娘彻底发现气氛不对,也不开口说话了。但她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前几次见面,林一山百科全书一样,插科逗闷的,嘴总也不停,今天是另一副嘴脸,她还是第一次见,但姑娘也不是小白,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有些东西她没看到,眼前这桩只是冰山一角。

&ep;&ep;等红灯的工夫,姑娘顶着阴沉的气氛开口:“林总,您过了路口把我放下吧。”

&ep;&ep;林一山终于转头扫了她一眼,大波浪长发有光泽有弹性,夜色里妆容仍然精致,目光闪闪,似心如明镜。

&ep;&ep;他也不客气,过了红绿灯把车停下,客气地说:“抱歉,一会还有件重要的事,我等你打到车再走。”

&ep;&ep;姑娘饶是再心有千秋,夜里被甩在路边也有点绷不住,没再言语,转身下了车。踩着高跟鞋扬手拉车去了。林一山真的等姑娘上了出租车,自己才发动车子。

&ep;&ep;肖劲公司所在地不在市中心,夜里十点多没什么人气,马路空旷,林一山一路开得顺畅,回轮就停在了许愿家楼下。他曾经清晨从那个楼门走出来,现如今那楼门紧闭。

&ep;&ep;他感到疲惫。不是当天的工作量太大,是连日来累积的疲惫。眼睛有点酸胀,头也闷闷的,他干脆熄了火,放下座椅靠背,头斜斜地仰下去。

&ep;&ep;目光随着楼层往上数,许愿那个楼层的灯全黑了,他大致确认了那个窗户的位置,黑暗中似乎拉了窗帘,又不太确定。

&ep;&ep;有多久没见她了?也没与她联系。最近与肖劲来往频繁,南京也又去了几次,年后就没停过,他也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

&ep;&ep;只在一次给孟姨打电话时,孟姨提到了许愿。起先是说月月好像在处对象,林一山说那不是挺好的吗,孟姨说好什么好,我看她神神秘秘,也没个准话,有人看见她和一个男人逛商场,那男的得有40岁。紧接着探询地问林一山:“你说哪有40岁男的还不结婚的?别是个有老婆孩子的。”

&ep;&ep;林一山笑过安慰孟姨:“妈,月月她奔30了,您要充分相信她,给她选择的自由。”

&ep;&ep;孟姨电话里很不买账:“自由?你们就是太自由!你还比她强点……许愿呢?跟你在一起吗?让她接电话。”

&ep;&ep;最亲的人提到许愿的名字,林一山略窘,两人许久未见,电话里只好搪塞。

&ep;&ep;林一山在许愿家楼下枯坐一晚,有些画面过电影一样闪过:开会后帮她拍照、顺路送她和于兴回家、在舒意家楼下的谈判、白溪的单独相处……思来想去,林一山发现认识近一年,他在许愿这行事可谓中规中矩,当然,他又不是贞洁烈夫,除了某件事,其他方面称得上周全细致,而且,心理上一直处于弱势,总有种被辜负、被轻视的感觉。

&ep;&ep;这个晚上,他上瘾一般,把过往一一捞起来咂摸,味道酸涩,却欲罢不能。许愿那扇窗始终是黑的,谁也没指望它能亮起来。凌晨将至,林一山才囫囵睡去,再一睁眼,阳光普照,晨练大叔已经大汗淋漓回来了。

&ep;&ep;许愿一坐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光是餐厅的环境,对面的人也散发着强大的尴尬气场。

&ep;&ep;岳海涛今天穿了件硬挺的衬衫,外面罩黑色薄开衫。头发很干净,看样子今天早上刚洗过。

&ep;&ep;两个人重新坐到一起,餐厅里音乐流淌,服务生的制服质地都不错,穿梭往来悄无声息,大部分座位是空的,隔着三四个桌子有一家三口,小孩坐在儿童餐椅里,也没哭闹,年轻的妈妈在认真地看着菜单,菜单很大,挡住了头脸。

&ep;&ep;岳海涛焕然一新,许愿却刚从文件里拔出来,目光蒙着一层疲惫,气韵与这气氛隔隔不入。轮到她点菜,她还是不能集中精神,脑袋沉,身子轻。

&ep;&ep;岳海涛向来热衷于点菜,许愿刚认识他就这样。他捧着圣旨一样的菜单,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回来。点了几样必点菜,又指着菜单上一张照片询问许愿的意见,菜单实在太大,许愿也懒得但后去接,只匆匆一撇说:“你喜欢就点吧。”

&ep;&ep;岳海涛从菜单里抬起头来:“可是,我想点你喜欢吃的。”

&ep;&ep;作者有话要说:  阴魂不散

&ep;&ep;☆、四十一

&ep;&ep;两人就这句话对视了一下,许愿抹了一脸轻笑出来。

&ep;&ep;撤下菜单等上菜时,岳海涛没话找话,问她工作累不累,几点上班几点下班,中午怎么吃饭,许愿都一一答了。

&ep;&ep;岳海涛顿了顿又问:“你的上司……”

&ep;&ep;许愿头都没抬,研究面前的箸枕。肖劲这个人,识人知趣,把工作和私人关系分得很清,许愿在肖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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