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卖画人却急了,先她一步冲过去挡在门口。

&ep;&ep;“娘子怎就要走了,我还没定下要卖给谁呢?”

&ep;&ep;谢瑛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如意算盘,遂想着不若就成人之美,脱口道:“我忽然就不喜欢了。”

&ep;&ep;背后传来若有似无的嗤笑,很轻。

&ep;&ep;谢瑛听见了,回头。

&ep;&ep;周瑄眸色阴鸷,启唇叹道:“从来都是这样,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的也是你,明明开始死缠烂打,最后走的比谁都干脆,当真是反复无常,冷血无情。”

&ep;&ep;谢瑛面上煞白,思绪陡然回到那年的夜晚。

&ep;&ep;他咬着牙,也是用这样的话还击她。

&ep;&ep;时隔多年,谢瑛早就不是当年的谢瑛,再不会因为他讥嘲而躲在黑影里偷着哭。

&ep;&ep;她稳住心神,淡声回道:“就当我反复无常吧,总之画我不要了。”

&ep;&ep;周瑄敛起唇角弧度,漆黑的瞳底霎时涌上浓雾,他抬头,森森凝视直逼谢瑛。

&ep;&ep;第7章◎朕等着你◎

&ep;&ep;屋内气氛沉闷压抑。

&ep;&ep;卖画人伸手拦住去路,哂笑着商量:“别介,娘子等了半年,哪有调头就走的道理,好歹出个价不是?”

&ep;&ep;谢瑛欲开门,他又垫脚往后靠在门框,“我也没说非得卖给这位郎君,可你们总要合计个差不多,也好让我斟酌斟酌。”

&ep;&ep;谢瑛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后背猛地抽紧,虚汗涌来,四肢登时绵软无力,她张了张嘴,想提醒周瑄,可看着面前人散开重叠的面孔,自己仿佛僵麻住,天旋地转间,意识全无。

&ep;&ep;再度醒来,手脚都被绑住。

&ep;&ep;堆满杂物的屋子,横梁四下盘满蛛网,机会重重,周遭听不见任何活物的动静,偶尔屋檐传来风吹枯枝掉落的声音,将气氛衬托的愈发渗人。

&ep;&ep;她肯定,附近没甚烟火气。

&ep;&ep;谢瑛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刚想动弹,身后冷不丁一声低斥。

&ep;&ep;“省点力气。”

&ep;&ep;她吓了一跳,隔着这般近,她竟没有听到周瑄的呼吸声。

&ep;&ep;微微扭头,发现他与自己背对着绑在红漆掉落的柱子上,绳子特意打的死结,缠的很是牢固。

&ep;&ep;她试着去挣脱,皮肉拉扯的很疼,后面人因为她的扯动绳子愈发收紧,忍不住恼道:“别动!”

&ep;&ep;暗哑的声音挟着一股潮热,喷向谢瑛颈间,她停了动作,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何将军呢?”

&ep;&ep;“被调虎离山,去了平康坊。”

&ep;&ep;余光瞥到谢瑛着急发红的脸,又道:“我当谢宏阔同你商量过。”

&ep;&ep;谢瑛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意思,想否认,潜意识却又忍不住怀疑,以谢宏阔的为人,是绝对能做出此般下做事的。

&ep;&ep;何况,今日之事巧合的太过离谱,无论如何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ep;&ep;谢瑛觉得羞臊,咽了咽嗓子解释:“我丝毫不知情。”

&ep;&ep;“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横竖都是被迫之举,是吗?”轻蔑的口吻,不屑相信。

&ep;&ep;现下天未黑,屋里尚且能看清,门外传来走路声,随后两人推门持刀进入。

&ep;&ep;没有蒙面。

&ep;&ep;谢瑛心提到嗓子眼,别是想灭口。

&ep;&ep;他们相貌粗劣身形魁梧,举止像是军中士兵,进来看了眼,继而又去外头守着。

&ep;&ep;“陛下,我爹现在的处境,是断不可能调动兵力设伏与你的。”

&ep;&ep;“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宏阔蠢,做了他人的垫脚石而已。”

&ep;&ep;闻言,谢瑛惊诧的侧脸,周瑄垂着眼皮,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冷玉雕琢,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暗处的他沉肃如水,哪里像是落入圈套。

&ep;&ep;“陛下的意思,是四皇子的人?”

&ep;&ep;当初城外伏击险些要了周瑄的性命,他御极以来便着人调查,虽揪出几人,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幕后主使始终潜伏不出,若真的是他,那必然是要拿周瑄换刑部大狱的四皇子。

&ep;&ep;如此说来,两人倒是没甚性命之忧。

&ep;&ep;谢瑛隐约觉得,周瑄才是最大的那只黄雀。

&ep;&ep;遂不再担心,后半夜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ep;&ep;隐约觉得手背痒,想挠,骨节又疼,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猛地清醒过来。

&ep;&ep;周瑄正弯腰快速往下褪绳,近在咫尺的眉眼兀的抬起,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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