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阮小梨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ep;&ep;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赶紧低下头检查衣服,果然发现上面一片斑驳,不过衣服本来就脏了,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ep;&ep;她咬了咬嘴唇,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适。

&ep;&ep;告诉自己,昨天的荒唐只是为了避免让两个人冻死在野外。

&ep;&ep;她看向身边躺着的贺烬。

&ep;&ep;对方还在昏迷,或许他都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ep;&ep;她松了口气,不自觉笑了一声,身体歪倒在了地上,她实在没力气爬起来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ep;&ep;但很快她就怕了起来,太冷了,再躺下去感觉都要冻僵了。

&ep;&ep;“再忍一下,收拾好了再躺下,不然会冻死的……”

&ep;&ep;可不能这么放着贺烬不管,他本来就在发烧。

&ep;&ep;她挣扎着爬起来,正想看看他的伤口,经过昨天的运动,不知道有没有裂开。

&ep;&ep;只是她刚伸手,手底下的身体就动了动,她一愣,随即惊喜起来:“你醒了?”

&ep;&ep;贺烬勉强睁开眼睛,虽然打小习武,可毕竟是世家子弟,又是长公主独子,备受宠爱,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ep;&ep;只是他天性要强,再难受也能咬牙忍着。

&ep;&ep;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微不可闻:“这里安全吗?”

&ep;&ep;阮小梨有一瞬间的失落,他果然不记得了。

&ep;&ep;贺烬喘了口气,索性自己去看,可这一看却发现少了人,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情急之下音调也高了几分:“白姑娘呢?”

&ep;&ep;阮小梨一愣,她没想到贺烬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白郁宁,她一时间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有些恼怒,有些嫉妒,更多的却是酸涩。

&ep;&ep;她握了握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从林子里跑出来就没见过她……”

&ep;&ep;贺烬脸色一变,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没见到人你就没去找?!”

&ep;&ep;“……找了,附近没有人。”

&ep;&ep;贺烬恼怒的看着她:“附近没人,就不知道往远处去看看?她手无缚鸡之力,身上又有伤……阮小梨,你!”

&ep;&ep;阮小梨的手越握越紧,被血糊住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开始渗出血来,但大概是之前疼的太厉害,她眼下竟然没有什么感觉,她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

&ep;&ep;贺烬语气十分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倒是宁愿你这么做。”

&ep;&ep;他说着就伸手扶着树干打算站起来,阮小梨连忙阻止他:“你身上都是伤,要去哪里?”

&ep;&ep;重伤的身体显然让贺烬的耐心比以往更糟糕,他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闪开。”

&ep;&ep;阮小梨眼神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摇了摇头:“不行,你那么多伤,会死的……”

&ep;&ep;贺烬满脸冷凝的看过来:“你有功夫在我这里献殷勤,倒不如去找人!”

&ep;&ep;阮小梨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他这副凶神恶煞的脸了,可她真的没力气了,她这一路走过来,真是拿命在赶路……而且昨天身体被他折腾得快散了架。

&ep;&ep;“爷,我……”

&ep;&ep;“废话就别说了,我不想听,是在哪里分开的,指路。”

&ep;&ep;他自己走不稳当,却也没喊阮小梨帮忙,只把刀戳在地上当成拐杖,强撑着一步步往前。

&ep;&ep;阮小梨见他像是随时会摔倒一样,又心疼又无奈:“爷,就不能等等吗……我数过尸体,没有人去追她……”

&ep;&ep;贺烬的视线针一样刺过来:“阮小梨,你百般阻挠是想干什么?”

&ep;&ep;这叫阻挠?她只是……

&ep;&ep;阮小梨一肚子的解释,在抬眼看见贺烬的眼神的时候,就都堵在了嘴里。

&ep;&ep;她下意识摇头,她没有不愿意去找人,只是真的……

&ep;&ep;“你是故意不去找她的?就为了那点私怨,你就见死不救?”

&ep;&ep;贺烬的声音忽然响起,并由远及近,等阮小梨震惊的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垂眼紧紧盯着自己,眼底全是震惊和嫌恶:“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她是……”

&ep;&ep;他忽地闭了嘴,这里还不知道安全不安全,有些话不能说,但白郁宁必须找到,虽然没来得及上玉碟,可皇帝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她又救驾之功,等此间事了,皇帝必定不会亏待,若是让人知道阮小梨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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