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烁跳跃,摇晃不停,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柳念夕低声的啜泣。

&ep;&ep;“他是在你路上遇到的?”

&ep;&ep;柳念夕不愿意开口,萧尘便替她说了。

&ep;&ep;“见到他重伤,所以要带他回来?”

&ep;&ep;柳念夕沉默,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很不一般。

&ep;&ep;“这个人我不能救。”

&ep;&ep;萧尘看着柳念夕,双目始终平静。

&ep;&ep;柳念夕依旧沉默,但从她的目光中,萧尘已经明白了一切。

&ep;&ep;他对于柳念夕同样了解。

&ep;&ep;“萧叔,我并非要让你为难,我清楚你的规矩,可……”

&ep;&ep;柳念夕说着话,眼泪便落了下来,直挺挺的跪在萧尘面前。

&ep;&ep;窗外雷鸣声更剧,天地都被照的惨白,隐约间,雷光下那远处的群山,看着宛若一头头狰狞的巨兽,时刻准备吞噬敢于闯入其中的任何生灵。

&ep;&ep;第二天的时候,万象县便闯进来一批不速之客,他们跨马提刀,一个个来势汹汹。

&ep;&ep;便是万象县的县令,面对这些人,也要恭恭敬敬,仿佛生怕惹怒了对方。

&ep;&ep;这些人的目的也很简单,找一个人……

&ep;&ep;时光荏苒,转眼三十年光阴匆匆而逝。

&ep;&ep;三十年,岁月早已在萧尘身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他头发苍白,目光混浊,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变得佝偻,看起来老态龙钟。

&ep;&ep;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不再行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做这些。

&ep;&ep;每天坐在院子里,看春秋变化,观生老病死,便是他如今生活的全部。

&ep;&ep;萧尘变成了一个老人,而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

&ep;&ep;当年,他最终还是救了那个人。

&ep;&ep;也就是柳念夕如今的丈夫!

&ep;&ep;数十年如一日,柳念夕始终都将萧尘当做自己的父亲看待,只要有时间,便会前来照顾他。

&ep;&ep;这一日,萧尘正在院子里乘凉,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

&ep;&ep;不多时,有人扣门。

&ep;&ep;“萧叔,我恐怕不能替你养老送终了。”

&ep;&ep;柳念夕看着萧尘,眼眶通红。

&ep;&ep;“有什么事,慢慢说。”

&ep;&ep;萧尘伸出手,想要替柳念夕擦干泪水。

&ep;&ep;“萧叔……他,他还是走了,抛弃了我,抛弃了孩子,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ep;&ep;柳念夕的声音苦涩,泪水接连坠落下来。

&ep;&ep;“你想去找他吗?”

&ep;&ep;萧尘轻叹一声,混浊的双目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明亮。

&ep;&ep;当年柳念夕把那个人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

&ep;&ep;虽然后来,两人一起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谁都阻止不了,哪怕是他……萧尘!

&ep;&ep;他摇摇头,“我救得了他身体上的创伤,却治疗不了他思想上的顽疾。”

&ep;&ep;院子中卷起了一阵无形的旋风,旋转之间,化作狂风吹拂,天地风云变幻,仿佛有一双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天地间的一切。

&ep;&ep;与此同时,远在大乾国中心,那一座高耸山峰上的分身,悄然睁开双眼。

&ep;&ep;这目光冰冷,蕴藏无限杀机。

&ep;&ep;……

&ep;&ep;万象县的小院里传来悲拗的哭声,这一天,这小小的院落里聚满了人,尽皆神色悲怆。

&ep;&ep;虽然这些人与院子的主人非亲非故,但却甘愿为他披麻戴孝。

&ep;&ep;“萧医师多好的一个人啊,结果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ep;&ep;“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

&ep;&ep;众人痛哭,万象县中,有几人没有受过萧尘恩惠?便是那南云郡中,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向他求医问药。

&ep;&ep;虽说他大半辈子都在这小小的万象县中生活,可实际上,他在整个大乾国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ep;&ep;三天之后,棺椁入葬,万象县大部分人都前来送行。

&ep;&ep;街上聚满了人,密密麻麻,哭声此起彼伏,传递出去,百里之外也依稀可闻。

&ep;&ep;万人空巷!

&ep;&ep;“圣旨到!”

&ep;&ep;快马加鞭,一匹骏马冲来,一位官员面容焦急,取出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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