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裤脚往上翻沿,那双无力的小腿展露在烛光之下,肤色深沉并不正常,刀疤、烙铁、箭伤等疤痕重叠覆盖,已经看不出这双腿原来的模样。

&ep;&ep;林星雪挽着裤脚的手一顿,她怔怔地看着那些伤疤,指尖轻触那些陈旧的伤痕,眼中蓄起雾气。

&ep;&ep;沈寒星起初见她怔神,想到些什么,眼底微冷。他本欲拨开少女的手,伸手时,一滴泪珠悄然落在他的手背上,然而是更多断线的泪珠。

&ep;&ep;沈寒星的手有些僵硬地顿在原处,他知道自己这双腿是什么模样,连他自己都生恶,遑论别人。

&ep;&ep;他本以为少女也是因此而愣住。

&ep;&ep;沈寒星微僵的手抚上林星雪的脸颊,粗粝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有些无奈:“哭什么?你若再不涂,便不许涂了。”

&ep;&ep;林星雪吸了吸鼻子,拿出帕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取来药瓶。

&ep;&ep;那瓶盖一打开,奇怪黏腻又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变得更浓。

&ep;&ep;沈寒星脸上真切地露出几分嫌弃。

&ep;&ep;他是真讨厌这药的味道,甚至怀疑过是不是祁烨特意拿来整他的。

&ep;&ep;林星雪倒觉得还好,她的注意力放到涂药这件事上,也不甚在意药是不是很难闻。

&ep;&ep;那药是黑色的粘稠状,林星雪倒在掌心,一手沾药去抹。药太过浓稠,林星雪耐心地一点点抹开涂匀,柔软的指腹缓慢涂抹满是疮痍的双腿,似乎能将那些是伤口统统治愈。

&ep;&ep;约莫涂了近半个时辰,林星雪才将药抹完,按照祁烨的吩咐,还需要这样晾上一个时辰而后才能用清水清洗干净。

&ep;&ep;沈寒星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

&ep;&ep;内室里充斥着那股恶心难闻的味道,几乎比血腥味还要让沈寒星难熬。

&ep;&ep;“你刚才没有说要静敷一个时辰。”沈寒星沉沉开口。

&ep;&ep;林星雪眨着眼睛无辜地看他,仿佛在说他也没问。

&ep;&ep;显然少女是猜到他的嫌弃,怕说了他更不愿意涂。

&ep;&ep;一个几乎没有疗效的药,他却要忍受近一个半时辰的折磨。

&ep;&ep;沈寒星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

&ep;&ep;他还是觉得祁烨在整他。

&ep;&ep;难闻的药味加上某人的低气压,整个内室充斥着不和谐的因素。

&ep;&ep;林星雪去外面将手洗净,回来时背着双手走到沈寒星身前,见他看向自己,捧着惊喜一样的香包递到他面前。

&ep;&ep;香包用蓝色锦布缝制而成,上面绣着一朵玉兰,针脚并不是很好,看起来也不像是新做的香包。

&ep;&ep;沈寒星一闻到那微甜的香味,就知道少女在里面放了什么。

&ep;&ep;“你做的?”

&ep;&ep;沈寒星把玩着香包,放到鼻尖闻了几次,一直挥散不去的黏腻药味散开一些。

&ep;&ep;林星雪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

&ep;&ep;‘早年做的,不太好。’

&ep;&ep;她本来想重新做一个,但是时间来不及,所以就先拿出这个有些旧的香包用一用。

&ep;&ep;林星雪有些心虚,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早年做的才不好。她的女工其实不太好,腰间的玉兰荷包还是绣了好几次才绣成如今的模样。

&ep;&ep;沈寒星并没有追问,只嘱咐道:“记得重新做一个。”

&ep;&ep;他说得理所当然,夫人给郎君绣香囊本就是常事。

&ep;&ep;林星雪也不打算拒绝,她只是在想这次又要绣废几个香囊,而且还要好好瞒着不能让夫君知道。

&ep;&ep;少女心思一边盘算,一边等到时辰将药膏洗净,她拿着巾帕擦干净水分,又出去吩咐让人准备晚膳。

&ep;&ep;在她出去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沈寒星绕过屏风,行至檀木大床前,手往被窝里一摸,摸出一本书来。

&ep;&ep;他可没忘记刚进来时少女匆匆藏书的动作。

&ep;&ep;沈寒星看向书封上的字,看清书名后他表情一僵,微顿之后他快速翻了翻书上的内容,忽而看到一页上有人建议道:“如果不想听那些糟糕伤人的话,那你就把他的嘴封住,保管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ep;&ep;霎时,沈寒星想到了少女昨日亲他的事。

&ep;&ep;呵,原来她是为了堵他嘴啊。

&ep;&ep;第27章话本

&ep;&ep;上元过后,京都日渐天暖。

&ep;&ep;年二十这天,广盛长街东南角上一家书斋开门。

&ep;&ep;店家拿着鸡毛掸子轻扫柜台上的灰尘,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边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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