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苏茹合看来,刘吟陌虽是个见风使舵不讨好的人,用中土人的话来说,那就是“虚伪”,可到了刘吟陌的葬礼那日,却仍旧传闻在场众位女眷们齐齐落泪,盛夏的蓝天上,飘了极厚的云层,冰凌一般的雪花纷纷从天而降,或是妖异之兆,可身为皇帝的朱厚照,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ep;&ep;“她生而便是祭祀的灵女,如今魂魄归了天,不过从何而来,从何而去。”

&ep;&ep;说罢,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个不停唤着自己“朱寿大将军”的俏皮女子,只是她如沈妃、刘美人一般,如今音容不再,只能活在众人的记忆之中了。

&ep;&ep;葬礼结束,众位后宫妃子各回各宫,储秀宫内,燃了浓郁的檀香,近日来,唯独闻见这香味,蘅溪才会觉得精神振作,她如今身体日渐疲惫不堪,早比不得早年时候,跨越山川四海,在这个时代四处奔走,她用手扶着一旁的木桌,桌上有半盏凉茶,只是现下已无心再品茶。

&ep;&ep;“前两天抓到的那个刺客呢?带上来。”

&ep;&ep;得知蘅溪要审问犯人,两旁的宫女纷纷退下,说来也奇,储秀宫较之于别处,最为神秘,蘅溪在后宫中绝不会主动与哪位嫔妃交好,众人也对她的生活忍不住好奇,可偏偏储秀宫的宫女们嘴巴很紧,有人尝试从这些宫女口中打探点什么,可这些女子,一个个竟也只是闭口不言。

&ep;&ep;空荡荡的储秀宫大殿内,双手反绑在身后的奕小七被人带了上来,见了奕小七,蘅溪端详过后,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汉族男子,可奕小七见了蘅溪,眉毛却跳了一跳,紧紧地抿住嘴唇。

&ep;&ep;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蘅溪捕捉在了眼中:“怎么见到我如此惊讶?”

&ep;&ep;那奕小七神色亦不闪躲,反倒是眼中露出阴郁之气来,缓缓抬头道:“你是哪个宫的哪个娘娘我不想管,不过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小身负异能,右边的眼睛能看见灵物。”

&ep;&ep;空气中静默了两秒,蘅溪侧着头,纤长的手指扶着脸颊:“灵物?”

&ep;&ep;“人的身上,天生便有清浊二气,清为神气,浊为鬼气,将死之人,身上大多都被鬼气缠绕。”

&ep;&ep;听他这么一说,蘅溪反倒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么说,难道我的身上已经是遍布鬼气?”

&ep;&ep;“不然……”犹豫片刻,奕小七说道:“你和昨天那个男人一样,明明都是将死之人,却偏偏都是死局逢生之相。”

&ep;&ep;蘅溪打量着面前这人,眼角露出难以言状的笑意,似是一种不可说的情感。

&ep;&ep;“但是,逆天行事,终遭天谴。”说这句话时,他低着头,言语之中,却是掷地有声,更像是一个临死之人得知自己也活不长久,死前也要说出一番惊世骇俗之言来。

&ep;&ep;蘅溪本是有些疲乏,听他如此说来,自己却先行起身站起,一只手在身前,一只手在身后,款款而道:“终遭天谴又如何?难道心中有志,只为害怕逆天而行,便撒手不去做吗?世间之大,哪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走极端而来?”

&ep;&ep;听闻此言,奕小七冷笑一番:“娘娘此言,倒是有鸿鹄之意,却不知,娘娘是在妄论天机,还是真的有浩如烟海之志?”

&ep;&ep;蘅溪弯着眉一笑:“妄论天机也好,有鸿鹄之志也罢,我不过是做我想做之事,为我想为之人,吟陌之死,我不追究于你,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之人。”

&ep;&ep;奕小七又是一阵冷笑,似乎丝毫没有一点身为囚徒的自觉:“那个女子成天明里暗里的为你操心,死前最后都是来找你,现在在你嘴里,道成了不可或缺,无足轻重之人,娘娘当真是性情凉薄之人。”

&ep;&ep;听他说自己“性情凉薄”,蘅溪不仅没有丝毫的气愤,反倒还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感觉,重新坐下,眼中却亮着微微的光:“今日带你来,不是听你在这数落我的,不管你是不是身负异能,我只想听你说说,你现在做的事情。”

&ep;&ep;一听此话,奕小七全身上下的神经仿佛都绷紧了,看着面前的蘅溪,他眉头猛地一皱,背后的手指一阵冰凉,身后走来了两个太监,一看便是不怀好意,面无善意之人,手指上被这二人上了刑具,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肯从实招来,只怕要在这储秀宫内受刑至此。

&ep;&ep;蘅溪的身后,一个高瘦的人影也缓缓从屏风之后移步而出,正是杨誉之,奕小七不禁战栗起来,这二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二人皆是死局逢生之相,与寻常的活人面相完全不同,一看蘅溪,就连身体都已经不堪腐败,而杨誉之,又是另一种续命之法。

&ep;&ep;刑拘上了手,两个太监丝毫不容情,奕小七只觉手指渐渐疼痛起来,骨头像要碎裂一般。

&ep;&ep;同一时间,苏茹合正在大牢之中,明明是奕小七犯下的罪孽,可自己愿意为他顶替罪责,当时情急之下,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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