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钱大哥被女鬼吃了”和“全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之间,邝曦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太医院院判刘大人常说:“咱们行医的,经常要往好的方面想……”这句话本来是教人向上乐观,这个世界上有人的命数就是如此,人都是要死的,命数摆在那里了,即便是救不活了,也不全是太医的责任。

&ep;&ep;可是,这句话在邝曦这里,却被理解成:要是医术太差,医不好病人,那么靠祈祷也是可以的。她摇了摇头,深深叹气:“可是不知道沈妃娘娘知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的命数就摆在那里了,可她会不会还是觉得自己的死全是钱大哥一手造成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来找钱大哥索命了。”

&ep;&ep;走着走着,邝曦恰好经过了钱自芳的住所,见里头亮着灯,她忽然间停住了脚步,难道钱大哥真的只是回房了?

&ep;&ep;不行,自己必须要跟钱大哥说说刚才的事情,再说那个女子就算不是鬼,走去了西边药草房之后就没影了,这可不就是鬼嘛。

&ep;&ep;她跑到了门口,刚要伸手推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找了个地方,伸头一看,只见钱自芳和另一个姑娘坐在床上,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娘娘。

&ep;&ep;借着烛火,邝曦才看清了那个娘娘的长相,果真是个美人,眉眼中就像透着妖气一般,邝曦曾听宫女讲过妲己祸乱商朝的故事,若是妲己在世,约莫就是长得这个样子,她看来看去,都移不开眼睛。

&ep;&ep;直到里头那漂亮姑娘忽然一个目送秋波,然后转身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ep;&ep;邝曦赶忙后退两步,这间屋子里果然是大人的世界,双手冰冷颤抖,却仍是颤颤巍巍地抬了上来,要按住眼睛:“不能看不能看……”

&ep;&ep;屋子里,那个漂亮女子脱下上半身的衣裳,就这么背对着钱太医,她的身上竟有一大道血口子,旁边的肉像是烂了一样,即便是面对这样的美女,钱自芳仍是面不改色,细细用镊子,挑着那伤口旁的烂肉。

&ep;&ep;“邝曦,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人说话声极大,屋内钱自芳的手忽然抖了抖,那女子赶忙拉起了自己的衣裳。

&ep;&ep;邝曦一转头,说话之人是太医院院判大人的一个小学徒,名叫云泽昭,平常经常会和邝曦在一起玩,前几日他随着其他一众医者出宫去学习去了,是以不在太医院,邝曦这才想到,他今天就回来了。

&ep;&ep;云泽昭这一说话,便知道自己闯祸了。

&ep;&ep;两人刚要跑,门开了,钱自芳看着邝曦,一脸冷寂,邝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刚开口要说“我以为钱大哥你被女鬼吃了”,便觉得钱自芳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胡言乱语,只是忍不住往后退,要躲到云泽昭身后去。

&ep;&ep;钱自芳看了看云泽昭,又看看邝曦,云泽昭才过来这里,不过是看邝曦一个人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不知道她要打什么鬼主意,此时看见钱自芳,一脸大惑不解,但是看邝曦瑟瑟地藏来身后,便知道钱自芳要责骂她了。

&ep;&ep;可谁知,钱自芳仍旧是面无表情地道:“怎么不去睡觉?”

&ep;&ep;就算钱自芳从来没对自己发过火,但邝曦还是不敢造次:“我错了钱大哥,我这就去睡觉。”

&ep;&ep;钱自芳没有追问,而是看着邝曦和云泽昭二人一起离开后,才转身进屋。

&ep;&ep;两人走来刚才邝曦跳格子的空地上,云泽昭才听她说明了事情原委,邝曦从女鬼之处开始讲起,刚刚才被钱自芳责骂一顿,谁知现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讲得绘声绘色,云泽昭听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女鬼?在这深宫大院内还敢闹鬼?”

&ep;&ep;“怎么不是?那女鬼漂亮极啦,就是刚才在钱大哥房间里的那个!”转念一想,那姑娘怕也不是什么女鬼,可听她这么一说,云泽昭来劲儿了,大内太医深更半夜私会怀孕嫔妃,这可不是小事。

&ep;&ep;云泽昭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自从钱自芳第一天来到太医院,他就知道,这定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恰好,云泽昭平时除了行医救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写话本小说,然后把写好的小说读给太医院的女官听,以此吸引了大批追随着,邝曦就是这么被他吸引来的。

&ep;&ep;只记得当日晴空万里,一阵暑热,钱自芳一身青衣,一个医药箱便来太医院报道了,他面部僵硬,不苟言笑,却自恃清高,不与那些贪图富贵者同流合污,平时总是独自而来,独自而去,风流潇洒,不同于俗人。

&ep;&ep;才进太医院不久,便得到了沈妃的赏识,只听闻他妙手回春救治了长春宫的一个小宫女,可他绝不居功自傲,每天只过着简单乏味的生活,在云泽昭看来,这便是大人物都会有的淡然清净,与其说他是太医,倒不如说是一个帮助主子谋大事的卧底,想着自己的小说又有题材了,云泽昭沾沾自喜,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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