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然不是这画的有缘人,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ep;&ep;这时,刚才那个穿着很是显眼的少年走了出来,朱厚照马上警惕了,难不成他要买画?

&ep;&ep;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少年站出来,不仅不买画,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画批评了一番。

&ep;&ep;“明明是山河盛景,画河山壮丽,原以为你要抒奇志,写江山,谁知竟满目虚空之物,有避世之嫌,只有心中无物,才会妄论神明。”

&ep;&ep;瞧着少年风姿不凡,朱厚照就料到他必有一番高论,谁知果真语出惊人,唐寅看画被批,瞪圆了眼:“此画自有风骨,可见少年你不是有缘人。”

&ep;&ep;那少年嘴角微翘:“就算我是有缘人,我也不喜欢这话,言之无物,过于虚浮。”

&ep;&ep;听他这么说,朱厚照觉得还是有失偏颇,便也站了出来:“兄台这么说就不对了。”

&ep;&ep;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谁知初见竟是针锋相对。

&ep;&ep;“哦?小弟倒是愿意听听这位兄台的高论。”

&ep;&ep;“高论不敢当,不过是这画本就是胸襟开阔的不俗之物,怎么在兄台这里,倒成了虚浮、虚空了。”

&ep;&ep;“依兄台看,怎么个胸襟开阔法?小弟愿闻其详。”

&ep;&ep;朱厚照道:“山川广阔,天地幽茫,飞天寻龙王,难道不是凡人渴望一窥远方,乘奔御风,山河万里尽收眼底,这等胸襟气度,难道不是有经天纬地之想?”

&ep;&ep;少年却摇着扇子:“这画画的是大明江山,本该是抒鸿鹄之志,可通篇除了咏物,便全是遁世归尘之感,如道家的出世之学一般,不入世,不脚踏实地,谈什么经天纬地?”

&ep;&ep;朱厚照一咂舌,自己平日素来能说会道,今天竟还碰上了对手,正待重整言辞,与这少年一较高下,谁知身后忽然有人拍掌,朱厚照和这少年二人一道回头看去,来者是一蓝衣小公子,俊眼修眉,身材笔挺,有一世风流之姿,光是长相上便不落俗,看来这个小公子不是什么普通人。

&ep;&ep;只听得身边宁王忽道:“翕儿!”

&ep;&ep;这翩翩风流的小公子,竟是宁王的儿子!朱厚照心中只觉太假,宁王一身俗世官员的味道,怎么他儿子竟如此出尘绝世,若说是吴中第一美少年,怕也不为过,心下竟不自觉地浮想联翩起来,想必那宁王夫人定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美人。

&ep;&ep;少年双手一拱道:“小弟朱谓翕,无意中听了两人争执,颇觉有趣。”

&ep;&ep;那白衣少年也道:“我叫夏绥风,不知朱兄又有何指教?”

&ep;&ep;那时候,夏惠然还叫夏绥风,这个颇有侠气的名字在江湖上很是吃香,只见对面的两个少年纷纷点头称赞,不愧是人如其名,即便是在多年后,夏惠然当了皇后,也总是想起曾经的自己,若是没有朱厚照,自己没有进宫,说不定已在行走江湖这件事情上小有所成。

&ep;&ep;朱厚照总不能直接说朱厚照,发挥才智,现场编了一个名字:“在下朱寿!”

&ep;&ep;就这样,朱厚照用“朱寿”这个名字,行骗好多年,专骗女子芳心,骗完了夏惠然,再骗刘吟陌。可是,这招似乎还是没能瞒过朱谓翕,毕竟普天之下,姓朱的又有几人?

&ep;&ep;朱谓翕看着这位“朱寿”仁兄,目光中别有深意,微微一笑。朱寿看了这眼神,觉得甚是勾魂,可惜自己终究不是个女人。

&ep;&ep;这便是三人的相遇,想到这里,夏惠然微微一笑,正所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前阵子她才得知朱谓翕去世的消息,人已经不是当年人,可朱厚照却还是当年的朱厚照,花天酒地,没个正经。

&ep;&ep;嫔妃们请过安,一个个都离开了,夏惠然才回到里屋,从柜子中拿出了那幅画,只见画上一片泼墨山水,远山层云,正是当年唐寅大才子的那幅画,只是这画不完整,其中有诗词的那一半被裁了,在别人看来,这画画得再好,终究也是残次品了,可是多年来,这幅画她仍旧视若珍宝。

&ep;&ep;当年那件事,最后还是朱谓翕提出了解决的办法,夏惠然喜欢画,朱厚照喜欢诗,那么这就好办了,将画一撕为二,一人一半,皆大欢喜,谁知朱谓翕一说出这方法来,就连唐寅也点头称赞。

&ep;&ep;只要是自己喜欢,也就无所谓什么有缘人不有缘人了,唐寅看对眼,一口气便道:“我看你两人便是这画的有缘人”,随即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撕了这幅名作,旁边的宁王见了,脸色瞬间扭曲,头顶上渗出汗来。

&ep;&ep;“使不得,使不得啊!”宁王连连失声惨叫,可哪里还来得及,唐寅手快,一下子就把这画撕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朱厚照,一半给了夏惠然。

&ep;&ep;这次“以画会友”便是两人初次相见,朱厚照并未看出夏惠然女扮男装,只当她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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