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身怀有孕不便行礼呢?

&ep;&ep;张后勉强压了压怒气,冲我说道:“本宫要走了!顾嫔不会想跟本宫抢道吧?”

&ep;&ep;我笑了笑,“嫔妾不敢,皇后乃后宫之主,嫔妾让道!”

&ep;&ep;要争就该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才不会为了几个虚礼来争一时的长短!

&ep;&ep;就如张皇后禁足的这些日子,后宫的一切事务都压在了郑贤妃的头上,她也实在不是管家的材料,遇到事情还三天两头往我那里跑,找我商量该怎么办,尤其是财务方面的事情,全是我在拿主意。

&ep;&ep;我看似闲居宫中养胎,其实手里握住了很多实权。所以我从不拒绝郑贤妃去我那里,她反正最终要还权给皇后与淑妃,只求主事期间后宫能平安无事,也不理会大权是否旁落,还忙不迭地一口一声地夸我。

&ep;&ep;我向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便让宫人们把肩辇往边上挪了挪,给张氏让出一条道来。这几个宫人还真是缺少眼力劲,没瞧见一棵大树的枝条正垂下来,都要往我脸上招呼了。我忙抬手拨开枝条,不悦地咳了一声。小顺子赶紧让他们换了个位置。

&ep;&ep;张氏对我的谦让很是满意,以为自己压过了我的气势,得意洋洋地走了。

&ep;&ep;若今日所谓的劫数不过如此,那老天真是待我太好了。不及张后走远,我便喊道:“小顺子,咱们也走吧。”

&ep;&ep;“是,娘娘。”

&ep;&ep;走了几步,我突然感到袖中有什么东西狠狠钳了我一下,巨痛难忍,我不禁咝了一声,急忙用力一甩袖子,一个小东西掉到了地上,黑乎乎的,听它落地的声音好像还有硬壳。

&ep;&ep;“怎么了娘娘?”玉璃与小顺子急道。

&ep;&ep;“小顺子,去看看那是什么?”我一指那东西,“记得用东西包了手再抓!”

&ep;&ep;小顺子急忙去了,不知是不是他跑得太快的缘故,我竟看到了两个人影,我急忙揉了揉眼睛,两个人影又变成了四个!很快,无数个人影在我眼前乱晃!

&ep;&ep;而我的眼皮也越来越沉,沉得我抬不起来!

&ep;&ep;我心中大惊,一定是中毒了!急忙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太——”便眼前一黑……

&ep;&ep;黑暗,到处都是漆黑黑的一片,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陪着我,照耀着我脚下一块圆饼大小的地方。我讨厌黑暗,我拿起油灯奋力地走着,可我能看见的只有脚下那么一小块地方,无论怎么走,眼睛看到的东西永远一样,四周全是茫茫的黑暗与恐惧,没有尽头……

&ep;&ep;突然!灯里的油燃尽了,灯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害怕,我慌张,却又清醒地趁着最后一丝光亮狂奔着,想找到出口。灯光很快熄灭了,就在它彻底消失的一刹那,我脚底一空,从高处掉了下来!

&ep;&ep;我似乎躺在了什么地方,耳边有人在说话,先是咕咕哝哝的听不清,我用力地去听,声音才慢慢清晰起来。

&ep;&ep;“娘娘,娘娘,快醒醒!”是玉璃与如婳的声音!

&ep;&ep;我好一阵兴奋,可为什么她们的声音那么嘶哑,还带着哭腔呢?

&ep;&ep;“叶太医,娘娘怎么还没醒?!”好像是小顺子的声音。

&ep;&ep;我听见叶栖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尽力了,娘娘能不能清醒,全看她的造化!”

&ep;&ep;“是不是药引不够?”这一次,是弘治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ep;&ep;“皇上已经找来了这世上最好的药,又割了自己的龙血做药引,若还是不起作用,就别无他法了!”叶栖风的声音愈来愈沉重,最后竟夹着哭腔。

&ep;&ep;“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弘治又问,“只要能救活茗儿,就是让朕剔肉朕也愿意。”

&ep;&ep;回答他的只有叶栖风无比沉重的一声叹息。

&ep;&ep;弘治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居然用他的血做药引?他一向爱惜身体胜过一切,竟然会割自己的血为我做药引么?!

&ep;&ep;我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做梦!不要说弘治为我流一滴血,哪怕当年他为我流一滴泪,我也会坚强地活下去,我又怎么会死?又怎么会成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歹毒妇人?

&ep;&ep;“皇上!叶太医!”好像是玉璃尖叫了一声,“快看,娘娘哭了!”

&ep;&ep;“娘娘真的哭了!”如婳又尖叫了一声。我觉得我的耳朵好疼。

&ep;&ep;“怎么样?”弘治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ep;&ep;“娘娘的脉搏越来越有力了!”叶栖风惊喜地叫道,“娘娘舍不得我们,她想要清醒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