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玉犀小心地摘下贵重的首饰,放到相应的托盘中。我心里暗暗焦急,陈妃午睡要一个时辰,我的四肢已然麻木,全无半点知觉,怕是连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ep;&ep;不知这主仆二人是存心一唱一和,还是玉犀顾念着当年在长宁宫与玉璃的姐妹情分,经她看似不经意的提示下,陈妃终于想起了我,“哎呀,顾淑女怎么还在这里?”

&ep;&ep;清亮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假惺惺地笑道,“瞧本宫的记性,还以为你已然请过安回去了呢。”

&ep;&ep;“娘娘没让妾身做的事,妾身万不敢做。”我始终恭谨,不敢露出半丝不满。

&ep;&ep;“还拘着礼干嘛,快起来吧。”陈妃一脸得色。

&ep;&ep;“谢娘娘。”我这才起身,脚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使不出力气,骨节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脑袋里更是一阵轰鸣眩晕,好险一头栽倒在地。幸好最后稳住了,不然陈妃定会治我驾前失仪之罪。

&ep;&ep;我忙进内殿说明来意,让玉璃把礼物奉上,实与先前被她扔出去的那些无什么差异。我敬她,已如敬淑妃一般,总不能再越过淑妃去。

&ep;&ep;陈妃似笑非笑地说:“本宫就欣赏顾淑女的这份诚意。”便着人接下了。我急忙表明一番自己对她与淑妃的感激与忠心,一再强调自己只是她们的一颗棋子。

&ep;&ep;陈妃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却没有放我走的意思,问道:“顾淑女可会梳头?”

&ep;&ep;她的发髻已经解开,一头光洁柔亮的漆黑长发,宛如一条柔亮的黑色绵缎披了下来,甚是好看,难怪弘治会钟爱之极,这样的秀发后宫中确实无人能及。

&ep;&ep;“妾身愚顿,梳得不好。”我有意推辞,因为弘治的钟爱,令陈妃对她的秀发备加爱护,除了梳头宫婢,其他的人连碰也不给碰。

&ep;&ep;“顾淑女不必过谦。”说着,她将镶嵌了明珠的华贵玉梳递了过来。我眼尖,认出那是前几日弘治赐给我,我再转赠给她的珠子。说实话,我是有些舍不得的。倒不想她动作如此快,这就嵌到了自己的梳子上了。

&ep;&ep;见我略有迟疑,她脸色一沉,“怎么,不愿意?”

&ep;&ep;“怎么会?能服侍娘娘,是妾身三生修来的福气。”我走上前去接那梳子。不就是想让我服侍她,好教我知道在她面前我只是一个奴才吗?我如她愿便是。

&ep;&ep;在我就要触到那梳子时,她又把梳子撤了,交给她的梳头宫婢,道:“算了,别伤了我的头发,还是让她来吧。”

&ep;&ep;我尴尬一笑,缩回手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那宫婢梳头,极是难堪。我竟连她的一个梳头宫婢也不如。

&ep;&ep;忽听得一声很轻微的声响,竟是陈妃的一根头发被弄断了,宫婢吓得扑通跪倒,拼命磕头,连声喊着饶命,声音抖得那样厉害,想见平时陈妃的处罚很重。

&ep;&ep;“饶命?”陈妃将那宫婢一踹,又瞧了我一眼,“好吧,看着顾淑女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命。”

&ep;&ep;宫女急忙磕头谢恩,却又听陈妃道:“本宫饶你的命,却不能饶你一双贱手。来人啊,把她的双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