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初她带着妹妹从军中逃走,急急往京中赶,却隐约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彼时她心惊胆战,怕汪文康的人手一直跟着,见她离开军中,又要趁机抓她。好在她带着妹妹平安到达京城时,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也不见了。松了口气之余,寒酥最后她也没摸准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跟踪她。

&ep;&ep;没想到今日又见到那个人。而且再次见到这个人,却见他与她同路。

&ep;&ep;寒酥眼睁睁看着那人从大门进了赫延王府。

&ep;&ep;“孙伯,那个人是谁?”寒酥询问府中管事。

&ep;&ep;“表姑娘。”孙伯道,“那是二爷的侍卫。一直跟着二爷在军中,所以您没见过。”

&ep;&ep;寒酥脑子里嗡的一声。

&ep;&ep;她从封岌军中逃走后,他派了侍卫跟着她一直到她抵达京城?

&ep;&ep;是盯着她,还是护送她?

&ep;&ep;第5章

&ep;&ep;天还没亮时,沈约呈便起了,匆匆赶往封岌住的衔山阁。他对义父十分敬重和感激,怎奈义父这些年都忙于征战,不在眼前。如今义父回来了,他自然要赶过去侍奉。

&ep;&ep;刚一进院子,沈约呈便看见家里前一阵刚给父亲换的崭新架子床被抬了出来,放在院中。

&ep;&ep;“怎么抬出来了?要换成什么样子的?”他诧异问。

&ep;&ep;“将军这么多年在外面行军打仗,很少睡床,觉得高,睡得不习惯。也不用换床,只留着底架即可。”长舟解释。

&ep;&ep;沈约呈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父亲可起身了?”

&ep;&ep;长舟道:“将军一个多时辰前就起了,练了一会儿武,眼下正在书房里。”

&ep;&ep;沈约呈讶然,转头望向东边。晨曦的微光刚刚冒头,旭日还躲在山峦后未升起。他已经比平日早起了,可父亲居然已经起身一个多时辰了?

&ep;&ep;沈约呈心里生出惭愧。

&ep;&ep;待到了书房,看见义父翻阅书册的身影,沈约呈心里更觉羞愧。父亲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刚经历了家中变故,带着寥寥无几的野兵拼死抵抗北齐敌军。而他……

&ep;&ep;“为何在外面傻站着?”封岌开口。

&ep;&ep;沈约呈回过神,赶忙走进书房,恭敬道:“父亲,您这次出征带着我吧!”

&ep;&ep;封岌又翻了一页书,眼睛也未抬,问:“怎么突然想从军?”

&ep;&ep;沈约呈抿了抿唇,低声道:“父亲辛苦,我也想像父亲一样为大荆做些事。”

&ep;&ep;他明明打算今日与父亲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可见父亲归家也不得休,便开不了口。

&ep;&ep;封岌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约呈。

&ep;&ep;封岌认下这个义子,一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死得惨烈令人动容,二也是振军心之用。这些年封岌几乎不在家,而自己母亲又是不问世事的性子,沈约呈留在府中被大夫人照料长大。

&ep;&ep;虽然这些年不在家,可封岌对府中事一清二楚,知这义子品行端正读书也不错,也算欣慰。

&ep;&ep;他道:“你亲生父亲少时聪慧,若不是早亡,必要登殿高中。”

&ep;&ep;听义父提到亲生父亲,沈约呈不由正色起来。

&ep;&ep;封岌却突然思及沉重过往,沉默了片刻。他继续道:“你父亲体弱文秀又手无寸铁,却依旧不畏北齐敌军手中长刀,血竭而亡。”

&ep;&ep;“不管是我还是你父亲,又或无数埋骨战场的先辈,之所以不畏生死,所谓的不过是身后的家人和后辈享平安纵喜乐。你喜欢读书,自该与圣贤书为伴。”

&ep;&ep;沈约呈急说:“可我想……”

&ep;&ep;“守卫家国并非只有上战场一种选择。文臣武将向来相辅相成,如今重武轻文已现弊端,国中正是缺文臣之时。”

&ep;&ep;封岌微顿,睥着面前青涩的少年,道:“一腔奋勇,不敌正确的选择。”

&ep;&ep;沈约呈诚恳道:“谨遵父亲教诲。”

&ep;&ep;封岌已经收回了视线,继续翻阅兵书。

&ep;&ep;沈约呈想了想,走过去帮忙仔细研墨,又将书案上的几本书工整摆放好。

&ep;&ep;封岌在书房看书看了一个半时辰,便起身去看望母亲。沈约呈亦跟去。

&ep;&ep;他能过去陪伴,老夫人自然高兴。平日里这个时候她都会诵经,今日将经书撂到一旁,面带微笑地跟儿子说话。她有心想和儿子多说说话,只可惜自己整日待在屋子里竟是没什么趣事可讲。她愿意多听听儿子在外面的经历,不过封岌报喜不报忧,总是三言两语带过一次次凶险。

&ep;&ep;穗娘从外面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侍女将几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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