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柳枝上前,将凤冠拆下,又把繁重的喜袍脱下,换上一身绯红的家常便装。等到身上轻松后,颜如月才有心情打量屋子。

&ep;&ep;本以为谢家和宁家挨着,都是茅草屋,按理说内里应当差不多才是。不过与宁家简单陈设相比,谢家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墙壁,是满是书籍的架子。

&ep;&ep;虽然瞧着清贫但是透著书香气,让人心情很好。

&ep;&ep;因为着急装饰屋内,所以放在宁家的梳妆台等大物件还没来得及搬。所以屋里除了一张床榻外,便只剩下一张靠窗小榻,外加书架和一套桌椅了。

&ep;&ep;颜如月收回目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今天经历了目前为止人生最大的事情,虽有波折,但总算圆满结束了。因着着急紧张,身上带着潮意很不舒服,但是刚到人家,沐浴好像不太好。

&ep;&ep;“去打水净面,”颜如月深深呼了口气,吩咐道。

&ep;&ep;柳枝应了一声出去,颜如月心生焦灼感,她在屋内来回走动。来到书桌前,见上面还有未写完的诗句,扫了一眼,便见字迹遒劲,力透纸背。

&ep;&ep;想到之前他写给自己的纸条,颜如月露出一点笑容来。

&ep;&ep;还好,还好谢砚是个讲信誉的人。

&ep;&ep;不过,这下算是她欠他的了,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宣布二人不和,领了和离书便好。至于族里的事情……

&ep;&ep;颜如月眼里闪过冷光,想的是有不开眼的大可将手伸进颜家试上一试。

&ep;&ep;“小姐,水来了。”

&ep;&ep;柳枝进来,端着木盆,在边上还搭着干净棉巾。等洗干净脸后,柳枝才看见颜如月手心的伤势。

&ep;&ep;“小姐!”柳枝低呼一声。

&ep;&ep;只见颜如月手心里血迹都干涸了,足以可见是很早之前便留下的。颜如月低头,她光顾着紧张了,将这伤势忘了。

&ep;&ep;嫁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院子里,有珍惜古玩,有绫罗绸缎,就是没有药箱子。柳枝急的不行,当即就跑了出去,连颜如月喊她都没听见。

&ep;&ep;不过很块,柳枝便回来了,手里拿着干净的白布和一个瓷瓶。

&ep;&ep;“我本来想叫人去买,不过刚出去就碰见姑爷回来了,他给了我这个。”柳枝笑着道。

&ep;&ep;颜如月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手有伤。“他说什么了?”

&ep;&ep;柳枝低着头处理伤口,道:“姑爷……谢公子没说什么,有人叫他喝酒,他就过去了。”

&ep;&ep;谢砚突然成亲,那些和他交好的书生们吃惊之余也纷纷贺喜,藉着大好机会打算将他灌醉。毕竟他素来沉稳自重,众人想看看他醉酒的样子。

&ep;&ep;颜如月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她想,他应当是在喝合卺酒的时候看见的吧。

&ep;&ep;忙活了一会,谢兰芝和桃红回来,带了不少吃食,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谢兰芝小兔子似的,和颜如月说了几句话就脸红,害羞的回自己房间了。

&ep;&ep;“小姐,这碗面是谢小姐给您煮的,”桃红将面条往前放了放。

&ep;&ep;桌子上的菜色不错,颜如月一搭眼就认出出自全味酒楼。颜德春对女儿宠爱,甚至将宴席的事情一同包揽,请了酒楼大厨来做。还好都是他准备的,否则今日宁泽逃婚,这些流程都走不下来。

&ep;&ep;在最边上放着一碗瞧着素净的面条,上面只洒了点葱花。颜如月自小就娇贵惯了,哪怕在颜府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简单的面。起码要用猪骨汤做底,加上鲜脆的蔬菜。

&ep;&ep;不过从起床到现在都快过去大半天了,她只吃了几块袖珍糕点,着实是饿了。谢兰芝确实有心,饿的时候对那些大鱼大肉没有兴趣,这碗热乎乎的汤面正好对胃口。

&ep;&ep;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汤汁清淡鲜香,颜如月吃碗面将汤喝了大半。

&ep;&ep;桌子上的吃食不少,两个丫鬟也跟着吃,最后将东西撤走。

&ep;&ep;漱完口,柳枝进来,说谢砚回来了。

&ep;&ep;颜如月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色还亮着。寻常人家办婚事,一般都会持续到天黑,而谢家这么早就结束,想来是参加婚宴的人不多。

&ep;&ep;岂止是不多,可以说压根就没什么人,原本的宁家人没脸坐席,早早的就离去了。喝喜酒的除了与谢砚交好的几位书生,剩下的都是街坊四邻。

&ep;&ep;“你先出去吧。”颜如月吩咐柳枝道。

&ep;&ep;柳枝将泡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垂眸出去。

&ep;&ep;谢砚大步走了进来。

&ep;&ep;他还穿着那身红色喜袍,面若冠玉的青年步伐稳健,不像是喝醉了。颜如月起身,朝着他笑了笑:

&ep;&ep;“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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