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吃过午饭,梁诗韵问我下午有什么安排。

&ep;&ep;我告诉她说我想去见见丁守德的儿子丁继忠。

&ep;&ep;很难得她没有说要和我一起去。

&ep;&ep;“我就不去了,我去舅舅那去,商量一下如何料理我父亲的后事。晚一点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很想知道你会从丁继忠那儿有什么发现。”

&ep;&ep;她告诉我,警方已经同意家属领走遗体了,她的想法是先让父亲入土为安。

&ep;&ep;我安慰了她两句,和她一道离开了饭馆,直到送她上了出租车,我才折回诊所去拿车。

&ep;&ep;平日里我是不怎么喜欢开车的,一来城里太拥堵,开车没有走路快,二来我也想多走走,锻炼一下身体。

&ep;&ep;不过河西太远,不开车还真心不太方便。

&ep;&ep;到了河西,我找出了傅华给我的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ep;&ep;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ep;&ep;丁守德说过,丁继忠在帮人家做一些水电的散活,这应该是他揽活时惯用的语气。

&ep;&ep;“你是丁继忠吧?我想和你聊聊。”

&ep;&ep;丁继忠像是很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ep;&ep;我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了梁仕超的事情来的就行了。”

&ep;&ep;我是有意这样说的,如果他的心里有鬼,那么就一定会很好奇想要和我见面。

&ep;&ep;“好吧,咱们在什么地方见?”

&ep;&ep;我看了看周围,有一家茶馆。

&ep;&ep;“饮月茶馆你知道吧?”

&ep;&ep;“知道,不过那儿的消费不适合我。”他说。

&ep;&ep;我笑道:“放心吧,钱我出,你要你掏腰包。”我知道他挣钱并不容易,还要给老父亲抓药,就算他不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真让他掏钱的。

&ep;&ep;他来得很快,就好五分钟到就五分钟到。

&ep;&ep;想来他应该就是在附近揽活吧。

&ep;&ep;他的肩膀上还挎了个工具包,包里乱七八糟的装着一些做水电维修用的工具。

&ep;&ep;他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皮肤黝黑,身上的肌肉隆起,一看就是经常下力气干活的人。

&ep;&ep;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我怀疑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ep;&ep;看上去憨厚、朴实,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谈不上帅,却让人觉得沉稳,愿意去信赖。

&ep;&ep;“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他用一种防御的眼神望着我。

&ep;&ep;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我叫朱俊,自己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是个心理医生。”

&ep;&ep;我伸过手去,他的手在衣服上揩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和我握手。

&ep;&ep;他坐了下来,我点了一壶毛尖:“喝茶可以吧?”

&ep;&ep;他淡淡地说:“喝什么都行,我不讲究。”

&ep;&ep;茶上来了,我给他倒了一杯,他一口就吞了下去。

&ep;&ep;见我看着他喝茶的样子,他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品味,有一些牛嚼牡丹的感觉?”

&ep;&ep;我摇摇头:“茶本来就是用来解渴的,怎么喝全凭自己的喜好。”

&ep;&ep;我的话让他舒服了不少,他说道:“我的家境不好,根本就没有闲钱去享受,对于我来说,脚踏实地的生活才是真的。”

&ep;&ep;我正想附和他两句,他却直奔了正题:“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的身子微微向后靠,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

&ep;&ep;虽说是坐着的,可是他的一只脚朝着门边的方向。

&ep;&ep;他以一种防御的姿态小心的戒备着,刻意地和我保持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似乎只要我们一言不合他就会拔腿就跑。

&ep;&ep;“昨天我们见过你父亲。”

&ep;&ep;他眯缝起了眼睛:“你们?”

&ep;&ep;“对,我和梁仕超的女儿。”我的脸上尽可能不流露出一丝的情绪,用一种极尽平淡的语气,像在诉说一件与我根本毫无关系的事情。

&ep;&ep;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梁仕超的女儿?”

&ep;&ep;我点了点头:“是的,她叫梁诗韵,在茶城师院读书。”

&ep;&ep;“你们为什么要去打扰我的父亲?他已经病成那样了!”丁继忠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

&ep;&ep;我叹了口气:“我们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你父亲会得了那样的病,不过看上去他的精神还不坏,我们还聊了很长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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