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余晚媱躺回床,手揪着被褥望向门边,窗户被木板盯上,便是天亮了,屋里也看不见光,她没有完全关牢门,开了条缝,有光透进来,她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就这么慢慢睡着了。

&ep;&ep;——

&ep;&ep;陆恒新租的宅子在镇子上,有专门侍卫和丫鬟看着,陆恒骑马回去不过一刻钟就能到,劳碌了一宿洗浴后去看过岁岁,就倒床睡下,再一睁眼已到了晌午,他又遣了几人在宝应近处打探民情,毕竟他是以探访地方官辖治的名义来宝应,自是要做到。

&ep;&ep;他又马不停蹄的转回去。

&ep;&ep;十月份的天气,已没夏日那般酷热,秋风甚是凉爽,陆恒下马后倒没出多少汗,直看着那间小院,未免忖度,她不想看到他,可能那锅粥也没喝,眼下都快中午了,也没见她出来。

&ep;&ep;正在踌躇要不要进去,一侍卫从隐蔽处出来,躬身道,“大人,您走后,那姓李的妇人进去过。”

&ep;&ep;陆恒倒是知道余晚媱常跟李婶子来往,那李婶子对她多有照顾,过来看望余晚媱也正常。

&ep;&ep;侍卫道,“您做好了粥,是那妇人端进屋……”

&ep;&ep;陆恒胸腔里弥漫出窃喜,克制着,“她喝了?”

&ep;&ep;侍卫道是。

&ep;&ep;陆恒嘴角翘了翘,刚想说什么,只见那院里的小鸡个个儿叫唤着,陆恒方想起来,这会子该喂食了,他重又跳进院子里,当先学着余晚媱,抓了些米喂小鸡。

&ep;&ep;他悄悄往屋前看了看,那门是虚掩着的,他若想进去也容易,可他若进去了,她肯定会跟他置气。

&ep;&ep;她都愿意喝粥,她心底是有他的。

&ep;&ep;他不免又想笑,却还是板直住唇,到午膳的时间了,她可能饿着。

&ep;&ep;可他不会做饭,熬粥也是现学的。

&ep;&ep;他想了想,招来之前会做饭的侍卫,叫他去下厨。

&ep;&ep;余晚媱平日里很节俭,灶房内有些自己做的咸菜和熏肉,院里倒是种着些菜,只有芹菜可以摘下来,侍卫便依样炒了两个菜,做好饭就被陆恒赶出去了。

&ep;&ep;陆恒蹲在灶房内给余晚媱熬药,目光往四处看,昨晚太着急,都没好好观察这里,虽然破落,但余晚媱将里头的锅碗瓢盆收拾的极干净,屋子里不见灰,只是灶房里的柴火不够了,水缸里的水也见底,待她病好了,就怕她还要自己劈柴跳水。

&ep;&ep;她那样的身子,其实不宜做这种重活,这次生病,左不过是累病了。

&ep;&ep;陆恒煎好药,寻到斧头出去,那屋角搭了个小棚,专门摆放着长短不一的木头,她心思细,这是她平日里在外捡回来充当干柴用,但太重太大,要劈好才能进灶房。

&ep;&ep;陆恒抽了好几根木头,就在院里拿着斧头砍。

&ep;&ep;原本余晚媱睡饱了就想出去,但他和侍卫鬼鬼祟祟进来,余晚媱便呆在屋里不想动了,都有侍卫过来,那他不知道何时就发现她了。

&ep;&ep;那王二狗约莫是死在他手上。

&ep;&ep;余晚媱甫一想到这个可能,竟不知该怪他杀人还是该……谢他。

&ep;&ep;那天夜里定是王二狗想做什么,他才会下死手。

&ep;&ep;屋外想起砍柴声,她静坐了会儿,没想出去,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她的眼界狭隘,没见识过大人物,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宝应的镇长,她见过乡里男人的勤劳和良善,也见过好吃懒做的二流子靠着女人养,还整天打自己的女人,她那时曾想着,她一定要嫁一个她爱的、听她话的男人,他不用太有钱,只要能夫妻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ep;&ep;那便是最好了。

&ep;&ep;外面砍柴声停下,她从床上爬下去,披上外衫,轻轻走到门边,在虚掩的门后面看着外面。

&ep;&ep;他在提水。

&ep;&ep;这是在白天,她能看清他,他将下摆掖在腰间,卷起袖子,阳光照在他面上,显得分外白皙俊雅,他这种人,金玉包裹,做这样的粗活,当真异常滑稽可笑。

&ep;&ep;她没笑,她只是拿不准要对他如何。

&ep;&ep;若是过去,她一定出去赶他走。

&ep;&ep;可那已经是过去了……

&ep;&ep;陆恒将灶房的水缸灌满,觉得没甚事了,转身却见那门缝里有灰白衣衫,他定住脚,注视着里头,光线太暗,只依稀看见她侧着身,长发披垂,形影纤细,侧容温软,眼睫低垂。

&ep;&ep;即便她再有气,也做不出暴躁发怒的举动,她的性子娴静如水。

&ep;&ep;他才有厚脸皮的勇气纠缠。

&ep;&ep;但他现在知道不能再没脸没皮的让她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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