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清晨的香山上并没有什么人,常琨不慌不忙地抵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有人比自己这个东道主来得更早。

&ep;&ep;楚殣坐在小亭子里,一只手抵着脑袋,看上去有些面容憔悴,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双眼不仅布满血丝,还显得充斥着茫然与无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ep;&ep;“楚家主。”常琨被下人扶着坐到了楚殣对面。

&ep;&ep;楚殣似乎像是被人声突然惊到了一样回过神,抬头定定地看了常琨两秒,语气低沉而充满胁迫:“是你把毛线派到了境外?”

&ep;&ep;“我没有‘派’谁,我二弟是自己请命去的,至于原因,楚家主不清楚吗?”

&ep;&ep;“你还知道那是你弟弟??”楚殣像是被激怒的困兽一样拍案而起怒吼道,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来回踱了几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毛线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主动去接手烂摊子,但常琨这种似乎满不在乎的态度也令他感到愤怒。或许是为了分担自己内心的愧疚,楚殣只能选择迁怒于常家,这样就好像责任不全在自己了。

&ep;&ep;“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常琨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让对方有丝毫逃避的机会,“的确我有责任,但常珸主要是为你做了替死鬼。”

&ep;&ep;“闭嘴!”

&ep;&ep;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楚殣愤怒的喘息。过了一会儿,像是被抽离了气力一样,楚殣缓缓坐了下来,打量了半天面色沉静的常琨。二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直到楚殣像认输了一样颓然地低头:“我帮常家。”

&ep;&ep;现如今,有人非不让楚家作壁上观,那他也只就能一脚踩进这趟浑水里。楚殣不知道为什么齐淮远非要对毛线来下手来激怒自己,也许是报复,也许是打乱楚家的布局,但无论原因为何,他都的的确确是被激怒了,也不可能再坐山观虎斗。

&ep;&ep;就像历史重演一样的背叛与复仇,只是这一次有熊氏与蚩尤的后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所有的争斗都不过是此消彼长间的对决与分分合合的联手,先被孤立的那一个终将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ep;&ep;常琨脸上得体的微笑逐渐扩大,对楚殣伸出一只手。楚殣并没有理会他,兀自起身向山下走去。

&ep;&ep;这样小小的不友好与失礼并没有影响到常琨的心情,他坐在轮椅上悠然地从山顶俯视郁郁葱葱的林木与远方景致,脸上时数千年前有熊氏的领袖逐鹿天下时一样野心勃勃又胜券在握的表情。

&ep;&ep;☆、第六十八章

&ep;&ep;齐家和常家的斗争逐渐白热化,政府却出奇地沉默。

&ep;&ep;楚殣曾经怀疑过当局毫不插手的原因。他们也许乐于看到这些古老而有权势的家族不断内耗与削弱,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论哪一家获得最终的胜利,都将打破这么多年来的平衡。尽管在现代武器科技已经足够发达,但一些超自然力量依旧是具有极大威慑力的,一家独大不该是当局想看到的场面。

&ep;&ep;虽说他们可能是希望这两只古老的百足之虫两败俱伤,可照目前这个形势看,齐家看上去已经没什么赢面了。行为毫无章法,而且满地树敌,基本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更何况楚家还加入了黄帝阵营……

&ep;&ep;两败俱伤的局面几乎不可能出现。

&ep;&ep;楚殣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高耸的骊山。

&ep;&ep;原本开放的景区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而封闭,游客止步的深山更是看上去一片沉寂。

&ep;&ep;“带路吧,楚家主。”随从下车拉开车门。

&ep;&ep;“你不下车吗?”楚殣乜了眼前方副驾上的常琨。

&ep;&ep;常琨从后视镜里看着楚殣,露出笑容,仿佛蛰伏的毒蛇:“将在谋,不在勇。”

&ep;&ep;“嗤。”

&ep;&ep;“知道为什么炎帝封号烈山吗,”常琨没有在意他显得有些轻蔑的态度。

&ep;&ep;“炎帝一族,兴于厉山,又以火德王,古代厉烈同音,所以传为烈山。”楚殣对于这种背史书的问题有些不耐烦。

&ep;&ep;“不仅如此。这个部族的首领之所以成为炎帝,是因为此部善用火,供奉烛龙之力。人言炎帝其人,刚烈如火,稳重如山,号为烈山。只可惜,齐淮远烈有余而稳不足。”常琨语气颇有惋惜之态。

&ep;&ep;楚殣想起齐淮远,心里堵了一下,胸臆之中仿佛憋着一股浊气,闷得人有些胸口痛。

&ep;&ep;“走吧。”楚殣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着深山走去。

&ep;&ep;进山的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埋伏,甚至入口都无人把守,简直像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一样。虽然当初秦人把入口开凿在了山崖之上,但这种古代防御措施显然对现代设备没有多大作用,常家人很快就进入了阿房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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