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梨姑娘,能不能坦诚的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什么人?”

&ep;&ep;何漱衣淡淡道:“我不想说,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害谢珩。”

&ep;&ep;温茗不悦,眸底已现敌意。谢珩就在不远,听见温茗的话,道:“与其质问阿梨,不如一起想想送信的连岳山会是什么人。”

&ep;&ep;“信?”何漱衣喃喃:“早晨听温茗公子提过,你们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ep;&ep;谢珩将信取出,递给何漱衣。

&ep;&ep;她看了遍,指着信上“妻子”二字,认真道:“我不是谢珩的妻子,等见了连岳山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ep;&ep;谢珩嘴角抽了抽。

&ep;&ep;温茗郁闷道:“阿梨姑娘,重点不在这里。”唉,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ep;&ep;虽然温茗内心很无奈,但一点也不沮丧,反而越挫越勇,这一路上一直在密切观察何漱衣的举动,并且只要逮着机会,就把她请到一边,然后和颜悦色的询问她的底细。

&ep;&ep;何漱衣想,温茗一定经常干这种查户籍的事情,之前在龙山,他就成天和永夫人聊天调查。

&ep;&ep;不过就这一点上,何漱衣油盐不进。任凭温茗怎么问、怎么下套,何漱衣都淡漠的说些别的,然后丢一句“这是你们的事”。

&ep;&ep;但凡她不想说的,就没人能逼她说。

&ep;&ep;行进多日,身上都积了灰尘。

&ep;&ep;晚上三人露宿在水边,何漱衣吃饱饭,独自去河里洗澡。

&ep;&ep;这个季节,水温已上来了,何漱衣泡在水里,仰头看一轮明月如硕大的金盘,皎皎生辉。

&ep;&ep;也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花垣,她能不能遇见微哥哥呢?

&ep;&ep;何漱衣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想要养养神,却忽然感觉到气流中添了一丝扰动。

&ep;&ep;经验告诉她,有高手突然出现了,并且就在离她不远处!

&ep;&ep;她立刻睁开眼,果然看见岸边站着一个人,刚才还不在那里。月亮这会儿正隐入乌云,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只隐约瞧见它身材瘦小、背部佝偻。

&ep;&ep;难道是那个人……?!

&ep;&ep;何漱衣忙朝岸边奔了几步,头顶的乌云移开,月光再度照下,清晰的照出那人的面貌。

&ep;&ep;是她?!

&ep;&ep;居然是她!

&ep;&ep;这一刻,何漱衣的心如被刀子狠狠劈开,里面裹着的愤怒、仇恨、悲痛如泄洪一般的冲出来。

&ep;&ep;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了她也认得。

&ep;&ep;将他们梨花谷毁灭,杀她兄弟姐妹的宿仇,就是她!这个外表无害的佝偻老妪,惨绝人寰的恶魔!

&ep;&ep;“为什么……”

&ep;&ep;何漱衣一步步走上岸,抄起裙子往身上一披。

&ep;&ep;“为什么要屠我梨花谷,我们与你有何冤仇!”

&ep;&ep;老妪不语,月色在她眼底洒了两汪哀怜。

&ep;&ep;何漱衣逼近,老妪后退两步,黑暗中走出四具行尸来,走到老妪的左右。

&ep;&ep;行尸皆穿藏青袍,带蓑笠,脑门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贴着黄符,绑五色布条。

&ep;&ep;四具行尸,都是由老妪所控制。

&ep;&ep;“赶尸术……”何漱衣眸底冰冷渐深,杀气渐沸。

&ep;&ep;湘国最遭人看不起的三种女子,便是勾栏女、棺生女、赶尸女。

&ep;&ep;赶尸术素来都是由男子学习修炼的,女子若修炼,体质会变得和尸体一样,阴尸之气充沛而不外露,宛如活鬼。如此一来,她们在世人眼中,便是种离经叛道的怪物。

&ep;&ep;何漱衣的指间夹起片片红色花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屠我梨花谷!”

&ep;&ep;老妪仍是不言。

&ep;&ep;何漱衣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ep;&ep;老妪喟了口气,眼底的哀怜之色更为明显,“你当真不再认识老身了?”

&ep;&ep;“你说呢?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何漱衣狠声道:“一辈子都忘不了!”

&ep;&ep;她猛然攻了上来,迅影如流星般,指间的红色花瓣片片飞出,如飞镖一般刺向老妪。

&ep;&ep;老妪侧身避过,两片花瓣从她的身侧飞过,扎在树干上,树干顿时皮开肉绽、树浆流出。

&ep;&ep;老妪开口欲劝阻:“等等——”

&ep;&ep;“没什么可等的。”何漱衣瞬间杀到老妪的面前,“我要你的命。”

&ep;&ep;两具行尸在何漱衣即将攻击老妪时,挡在了老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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