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清晨,泛着微红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投射进来,虽未及正午却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了。

&ep;&ep;侯远山原本正歪在床上盯着沈葭熟睡的容颜发呆,见她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眸,他宠溺地低头亲亲她的脸颊:“醒了?”

&ep;&ep;沈葭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围透亮的屋子:“我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了?”

&ep;&ep;侯远山道:“不算太晚,是今儿个较之前热的早。”

&ep;&ep;沈葭在侯远山怀里拱了拱:“那你今日何时去县城?”他昨日说了要去买花的。

&ep;&ep;侯远山留恋地将她搂在怀里,亲亲她的嘴唇:“晚点儿吧,这个不必赶时间,待会儿吃罢早饭我先将灶房边上的那块地翻一下,然后直接去李花匠家,前些日子见他时我提过这事,他那里刚好有新传过来的花,据说很漂亮,我去待会儿过去看看。”

&ep;&ep;沈葭点了点头:“李花匠家的花儿样数多,咱不用要太多,选两样不常见的就成。月季家有一片粉色的月季,那个剪下两支插|进土里就能活;浣姐儿家有一串红和百秋菊,等种子成熟了讨些回来。花圃不过是让院子好看罢了,不需要在上面花多少银钱。”

&ep;&ep;“娘子这般精打细算,我哪敢不从?便如你所说的吧。”

&ep;&ep;沈葭嗔他一眼:“你如今是越发会那我逗乐子了。咱们快起吧,一会儿我去做饭,你来翻地。”

&ep;&ep;.

&ep;&ep;侯远山做事的效率很高,半日不到的功夫便将灶房山墙边上的一块地规整的有模有样。

&ep;&ep;下午的时候,燥热的天气难得有了些许和风,虽依旧很热,但吹在身上却舒爽了不少。

&ep;&ep;二人午睡过后,侯远山去了县城西面的李花匠家里,沈葭则是收拾了侯远山上午干活的汗衣拿去溪边洗。

&ep;&ep;到那里时,月季和她们隔壁崔家的老二媳妇崔李氏也在。

&ep;&ep;沈葭笑着走过去:“我还想着待会儿去你家剪两支月季花呢,如今倒先看到你了。”

&ep;&ep;月季温声抬头,看到沈葭不由笑了:“那东西我院子里多的是,随便你剪多少。”

&ep;&ep;沈葭笑着蹲下来取了一件衣服搁在水里湿了湿,拿了棒槌敲打着,又抬头问她:“今儿个怎么让你出来了,高兴呢?”

&ep;&ep;月季道:“他睡了,阿耀在家看着呢,我抽空出来把小家伙的尿布给洗了。”

&ep;&ep;崔李氏瞧她一眼:“你呀还真不是会享福的命,如今明明有男人愿意伺候着却偏要给自己找活儿干。这才刚出了月子,又没有婆婆管着,倒是比我都勤快。但哪有你这样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的?”

&ep;&ep;崔李氏家住在高耀隔壁,家里兄弟三个,她家男人排行老二,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最是不受家里公婆偏重。她一直觉得高耀为了娶月季虽受了不少闲言碎语,但月季的命到底是比她好的,毕竟如今没有公婆的压力,还有男人的疼爱。

&ep;&ep;月季笑了笑:“他一个大男人家,哪能啥事都撂给他?何况我如今也出了月子,有些活儿自还是要做的。两个人搭火儿过日子,也还是要一起努力才能过的好。”

&ep;&ep;崔李氏叹息一声点头:“倒也是这么回事,左右你俩一条心,干多少活儿也是你们自己的。哪像我们,说起来有一大家子人,老大媳妇儿是个泼皮,动不动就撒泼耍横,老三媳妇儿又仗着是婆婆的内侄女儿,专是个甜言蜜语哄着公婆,却懒惰成灾,不爱干活儿的主儿。这家里里外外哪点不是我操持的?最后却落不得婆婆的一点好处。”

&ep;&ep;崔李氏越想越觉得委屈,真恨不得早早的分了家,和男人孩子自己过日子。可家里,哪有她说话的地儿呢?想想三天两头乱糟糟的一窝子人,她就烦的要命。

&ep;&ep;崔家的事沈葭平日去找月季时隐约隔着山墙听到过一些,再加上崔李氏与月季要好常去诉苦,沈葭也跟着知道个大体情况。

&ep;&ep;她的婆婆崔王氏与袁来旺的娘袁王氏是姐妹,性子也有相似之处,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大儿媳妇娘家有些家底儿,她不敢得罪;老三媳妇又是自己的侄女儿,难免偏坦些;只这崔李氏为人老实不大会来事儿,娘家又算得上一般偏下,平日里没少受她的磋磨。

&ep;&ep;心知崔李氏的难处,但到底是人的家务事,外人总不好评头论足多加干预,沈葭和月季也只能相应地劝慰几句。

&ep;&ep;因为怕崔李氏心情一直不好,月季很快转移了话题:“对了,咱村子西边儿李大爷家的儿子李勇回来了你们听说没,据说十四岁那年被抓去征兵了,如今十年的时间已经熬成大官儿了,现在辞官归隐,衣锦还乡,很大的排场呢!今天还是咱们县老爷亲自带了人给迎回来的。”

&ep;&ep;“李勇?”沈葭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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