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一片黑暗中,戚可此时可以说是耳鸣眼盲,手腕也被麻绳磨得生痛。心中满是委屈,眼泪也自然地溢出。

&ep;&ep;明明好不容易从戚千授身边逃出来,现在偏偏又被绑架犯抓住了。

&ep;&ep;就在她还在挣扎着试图坐起身子时,肩膀处的衣物却感受到了一股拉扯的力气。

&ep;&ep;裴越昭居然咬着她的衣角将她拽了起来。

&ep;&ep;做完这个动作,他显然也是累的不行,靠着墙壁不停地喘着气。

&ep;&ep;“谢谢你……”

&ep;&ep;她耳蜗中还在阵痛,勉强道了声谢之后,就听见裴越昭似乎说了句话。可惜被汽车轰鸣声全然盖过,戚可什么都没有听见。

&ep;&ep;“你说什么?”尽管看不见,她仍然习惯性够着脖子,加大了音量。

&ep;&ep;炙热的呼吸忽然打在了她的耳边。

&ep;&ep;“我说,你叫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ep;&ep;说完这句话,这股温热便又消失了——显然他只是为了让她听清才突然凑近的。

&ep;&ep;因着这些天与戚千授一次次的亲密,她似乎对这种靠近变得更加敏感,缓了一会才回答道:

&ep;&ep;“我叫戚可。”

&ep;&ep;“戚可……”裴越昭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紧接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ep;&ep;他这咳嗽还与戚千授那感冒一样的症状不太相似,听起来像是旧疾沉疴,每咳嗽一声,都牵连着整个人绷紧如一道弦,弹出嘶哑的哀鸣。

&ep;&ep;“你怎么了?”她循着声音看向他,尽管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从这艰难的呼吸声中她也能猜测到,此时裴越昭一定是极其痛苦的。

&ep;&ep;“哎哟,少爷旧疾又犯了啊。”

&ep;&ep;门被打开,一个蒙着面的威猛汉子走过来直接冲裴越昭的腹部踢了两脚。见他瘫倒在地也不动弹,或是觉得无趣,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戚可。

&ep;&ep;目光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那汉子的眼神就变得猥琐起来。

&ep;&ep;“赵毅那小子,说是随便抓了一个beta,倒是个美人啊。”

&ep;&ep;他抬起手,刚要触到她的脸颊,一旁的裴越昭便又咳了起来,吐出了一口乌血。

&ep;&ep;“操,这个病秧子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ep;&ep;汉子猛地嚎了一嗓子,门外便又进来了一个男人,他个子偏瘦,还带着副黑框眼镜,照例蒙着面。

&ep;&ep;“程二你他妈叫唤什么啊!他死不了,没听老板说吗,裴越昭命贱着呢,咳点血死不了!”

&ep;&ep;“大惊小怪的——老子斗地主斗到一半呢,咱们等到了临港再收拾他们就行。”

&ep;&ep;这两人关上门离开时,戚可透过缝隙看见了类似于大货车拉门的把手。

&ep;&ep;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被关在了一个分割成两部分的货车车厢内。

&ep;&ep;临港……临港是哪里?

&ep;&ep;“咳咳……”

&ep;&ep;裴越昭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戚可磨蹭着挪到了他的身边,因为手脚皆被捆住,只能用弓起的膝盖顶了顶他的肩膀。

&ep;&ep;“裴越昭,你还好吗?”

&ep;&ep;她刚准备如法炮制,咬住他的衣领把他扶起来,就发现他的呼吸声已经和她同一水平线了——他怎么坐起来的?

&ep;&ep;“我没事。”

&ep;&ep;“你是怎么——”

&ep;&ep;“我生来就先天不足,一直有咳嗽的毛病,但是不用管它,一会就会好的。”

&ep;&ep;裴越昭一句话解释完,便没再说话。

&ep;&ep;都咳出血来了,还叫“一会就会好”?

&ep;&ep;虽然心里总感到莫名的别扭,但是现在他们一起被绑在这里,看那个叫程二的绑架犯的样子,他们根本不在乎人质的死活。

&ep;&ep;如果想要逃走,也必然是需要两个人齐心协力的。

&ep;&ep;她只能把裴越昭当做朋友。

&ep;&ep;一阵剧烈的颠簸后,从车厢侧面的排气孔中倏然泄出了两道亮光。

&ep;&ep;像是终于走出了一道漫长的隧道。

&ep;&ep;戚可闭了闭眼,再睁开,就看清了裴越昭的侧脸。

&ep;&ep;他肤色极白,像是久居室内不曾出门的人。或是因为刚刚咳血过,他的唇瓣在微光下呈现出一种极为靡艳的红,无端让她联想到盛放的玫瑰。

&ep;&ep;“原来你这么漂亮。”

&ep;&ep;就在戚可盯着他的唇发呆时,不知何时,裴越昭也转过头来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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