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晚上,郁陶忽然接到了爸爸郁政的电话。

&ep;&ep;“陶陶,最近还好吗?”

&ep;&ep;郁陶垂着嘴角,她和郁政关系并不亲厚,很多时候都是相对无言。寒暄问话,郁政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起来,“爸爸挺想你的,你奶奶也想你,时不时还念叨你。”

&ep;&ep;郁陶静静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ep;&ep;“你弟弟小升初,考的也不太好,交了一大笔择校费,他要是像你读书那么用功,也不用花这个冤枉钱了。”说着说着他叹了气,又问道:“周末要不要来家里吃个饭?”

&ep;&ep;莫名地有些想笑,十几年没有什么交际的人,忽然之间就挂念了起来。

&ep;&ep;“不了,我现在高叁学习紧。”

&ep;&ep;她不答应,郁政也不好再说,讪讪挂了电话。

&ep;&ep;晚上睡觉,又是一个接一个的梦。爸爸的家,她差不多一年才去一次,十一岁那年除夕,妈妈要出差,她被送了过去,阖家欢乐的时刻,那个五岁的男孩被抱在怀里,众星捧月一样,而奶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ep;&ep;一席珍馐,她只是餐盘里萝卜雕成的花。

&ep;&ep;周五的傍晚,班主任交待事情后就会放假,王瑜收拾好了书包,见郁陶还端正坐着,问道:“你不回家吗。”

&ep;&ep;郁陶朝她笑了笑,“我做完作业再回去。”

&ep;&ep;王瑜最近发现,郁陶已经调整了过来,上课睡觉的时间呈直线下降趋势,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ep;&ep;“那我先走了,再见。”

&ep;&ep;郁陶和她挥手道别,等她离开教室后,又定了定心,专心做起手下的卷子。等到作业做完时,班上已空无一人,郁陶背起书包,锁上门,一个人离开了校园。

&ep;&ep;学校在老城区,附近小路盘根错节,刚出了学校不久,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ep;&ep;“你就是郁陶?”

&ep;&ep;很漂亮的女孩子,从头发丝到鞋子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但眼神不善。

&ep;&ep;在郁陶看她的同时,那女孩也在打量她,听说是十七岁,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郁陶身上巡视,看得郁陶皱起眉。

&ep;&ep;啪地一声一巴掌甩在了郁陶脸上,她打了人,但是趾高气扬。郁陶此刻是无人操控的木偶,抽取了灵魂任她羞辱。

&ep;&ep;“你妈那个贱人死了,但是事情可还没完。”

&ep;&ep;她一字一句,像是生怕郁陶听不清楚,说完后转身上了等在一旁的车子。

&ep;&ep;郁陶出来的晚,路上已没什么学生,但是四周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商铺,还有不少学生逗留,有些已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在门口探头探脑观察着情况。

&ep;&ep;低着头,先是走,然后大步跑起来。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是她要逃?问题统统来不及细想。一直跑,跑到喉咙发痛才停了下来,她扶着路牌栏杆喘气,脸颊发热,手摸上去,触到一片湿凉。

&ep;&ep;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接通的很快,但她没有说话,眼泪先是无声地落,接着演变成抽噎。

&ep;&ep;霍维光正在和朋友聚餐,突然接到了郁陶的电话,开始是车流与喇叭声,听到呜咽时,他才意识到她在哭,然后她的呼吸间隙越来越短,他害怕她会晕厥过去,“郁陶,放轻松一点,深呼吸。”

&ep;&ep;声音如常,起身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往包房外走。

&ep;&ep;同行的张松年和赵回洲面面相觑。

&ep;&ep;霍维光启动车子,问她道:“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ep;&ep;郁陶抬头去看那块路牌,把地名告诉了他。霍维光输入导航,嘱咐道:“我现在过来,你找一个地方坐着,现在什么都别想。”

&ep;&ep;没有见到人,霍维光甚至不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五傍晚的下班高峰期,全市大堵车,郁陶已经平稳些情绪,但两人都没有挂掉电话,就这样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呼吸声。

&ep;&ep;车子一转弯,霍维光就看见了站在路牌下的郁陶,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按了一下喇叭,郁陶立即抬起头,她从前玻璃看到了他。

&ep;&ep;等到郁陶坐进车子里,霍维光才放下心。车子往前开,暂时不知道去哪里,等到红灯,他从前视镜看了她一眼,瞬间变了脸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右脸转到他的眼前。

&ep;&ep;清晰的指痕印在皮肤上,他看向她的眼睛,有点红肿,但是没有眼泪,刚才在电话里哭泣的仿佛不是她,是另一个更软弱的灵魂。

&ep;&ep;“谁打的。”

&ep;&ep;“不知道,一个女孩,很年轻。”她垂下眼,她的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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