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岁忘归!”

&ep;&ep;岁晏正要趁这个时候往院子里跑,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干笑道:“二哥……”

&ep;&ep;岁珣冷厉地盯着他,怒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小小年纪竟然去逛花楼,怎么?平常那些小玩意儿都玩腻了是吗?!想找些新的乐子?”

&ep;&ep;岁晏可怜兮兮道:“二哥,方才太子殿下说……”

&ep;&ep;岁珣冷声道:“呵,翅膀硬了,竟然知道拿太子殿下来压我,太子殿下地位再高,还能管得了大臣家中的事不成?怎么了岁忘归,你是觉得有太子殿下说情,就能躲过一劫是吗?”

&ep;&ep;岁晏慌忙道:“不、不不!”

&ep;&ep;他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只是岁珣却不按常理出牌,太子殿下刚走,他就凶相毕露,将岁晏按在祠堂狠狠抽了三鞭子,边罚跪边抄四书五经,勒令抄不完十遍不准吃饭。

&ep;&ep;岁晏被打的眼泪汪汪,他养尊处优惯了,本来就不能忍疼,虽然岁珣顾忌着他的身体没下多大力气,但是他还是疼的叽歪乱叫。

&ep;&ep;祠堂中灯火通明,厉昭在一旁给他生炭盆,愁眉苦脸道:“少爷啊,您说这都是图什么啊?那花楼哪里是好地方啊,您说二少爷不在家时您去个一趟两趟的也没人管,但现在二少爷都回来了……”

&ep;&ep;岁晏抖着手抄书,闻言悲愤道:“昭叔,能别说了吗?我、我都知道错了。”

&ep;&ep;厉昭住了口,但还是在唉声叹气。

&ep;&ep;岁晏跪在蒲团上,伏在小案上抖着手抄书,抄一个字就要将那挨千刀的月见骂上一句,一直抄到了深夜才终于抄完。

&ep;&ep;这么晚了,书房的灯依然燃着,岁晏双腿打颤地敲了敲门,道:“二哥。”

&ep;&ep;岁珣道:“进来。”

&ep;&ep;岁晏推开门走了进去,岁珣正在灯下看书,看都没看他一眼。

&ep;&ep;岁晏不敢造次,双手捧着抄好的书放在书案上,小声道:“我、我抄好了。”

&ep;&ep;岁珣“嗯”了一声,道:“回去休息吧,明日接着跪。”

&ep;&ep;岁晏呆住:“啊?还要跪啊?”

&ep;&ep;岁珣抬头冷淡看了他一眼,岁晏立刻道:“是。”

&ep;&ep;岁晏面如死灰地行了一礼,转身正要出去,却听到岁珣突然曲起指节,在紫檀木的书案上轻轻敲了一下。

&ep;&ep;岁晏愣了一下,茫然地回头。

&ep;&ep;灯下的岁珣褪去了白日里的凶狠冷厉,无端多了些温色,他定定看着岁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ep;&ep;岁晏讷讷道:“二哥……”

&ep;&ep;岁珣似无奈似忧愁,道:“忘归,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在死在了战场上,岁家无人,你一人到底要如何撑起整个侯府?”

&ep;&ep;岁晏一愣。

&ep;&ep;“又到底如何才能活的一生无忧?”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真人生赢家。

&ep;&ep;第12章景行

&ep;&ep;夜半时分,勾栏街上灯火通明,月见满脸郁色地看着岁安侯府的人在和老鸨交谈,心道那小侯爷竟然真的出那么多银子将他赎出去了,现在的少年,为了美色都这般一掷千金吗?

&ep;&ep;要是岁晏听到他这句话,指不定喷他一脸。

&ep;&ep;很快,那穿着管事衫的男人便将一切安顿好了,令人将月见的衣物搬到了马车上,恭恭敬敬地将月见迎了上去。

&ep;&ep;月见微微颔首,朝着老鸨行了一礼,这才弯腰进了马车。

&ep;&ep;马车缓慢动了,一路马不停蹄的出了城。

&ep;&ep;身下的马车开始有些颠簸,月见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撩开帘子发现马车竟然已经到了城外。

&ep;&ep;他吃了一惊,连忙掀开车帘,朝着前方赶车的人道:“这位大哥,我们要去哪里?这似乎不是去侯府的路。”

&ep;&ep;黑衣侍从面不改色,道:“我们在城外待上一夜,明日再进城。”

&ep;&ep;月见不明所以,很快马车在一处荒野上停下,侍从将灯笼点上,从马车底部拿出来一个小包袱递给月见,道:“公子将衣裳换上,等天亮后便回侯府。”

&ep;&ep;月见更是茫然了,他将帘子甩下,打开那小包袱,里面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衫、一纸路引和户籍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