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宋绘咬了一口西瓜尖,因着弥漫口腔的甜味出现欢愉的情态,她翻开没读完的话本,看会儿书,咬一口西瓜,怡然自得。

&ep;&ep;到傍晚时分,刘明生查了个七七八八,宋巧近段时日除了端午出游外,也就出去参加了一次诗会,其余时间都在府里。

&ep;&ep;瞧宋巧昨夜的样子,她分明是和情郎提前有约,也就是近段时日,他们必是见过一面,而且还说上过话,对方身份应是不高,否则直接上门向陈氏提亲便是。

&ep;&ep;虽能够猜出一些模糊的东西,但要宋绘一下确认这人是谁还是有些&ep;为难了,毕竟她自个儿都没法子把这绍南城的青年才俊认全。

&ep;&ep;“姑娘,老爷那边让你去一下。”

&ep;&ep;宋绘收了推理游戏的玩乐心,应了声。

&ep;&ep;宋仁礼坐在堂厅,脸上略有愁容,宋绘福身问好后,在他身侧坐下,等着他开口。

&ep;&ep;宋仁礼叹了口气,说起这次找她的来龙去脉,“你大姐突然递了信回家,说是因为意外肚里的孩子没了,想要回家住几日,这嫁出去的女儿三天两头回娘家算怎么回事儿,这肯定是不行的。可是这孩子来得也不容易,现在你大姐定是极为伤心,所以我想让你去陪你姐姐几日,开导开导她。”

&ep;&ep;宋绘脑海里闪过宋惠兰脸上殷殷期翼的神色,又想到她三年的期盼落了空,眼睫微扇了扇,顺从的应下,“女儿什么时候出发?”

&ep;&ep;“今晚,你姐姐说是明个一早就坐马车回来。”

&ep;&ep;宋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ep;&ep;自从宋惠兰嫁人后,她们之间的交流便断了大半,三四月一次的书信、一年半载见面里大概是能感受到宋惠兰对目前婚事的态度的,满意又幸福。

&ep;&ep;突然流产,使性回家,定是有事发生。

&ep;&ep;她对宋惠兰如今生活全然不了解,只得去了看看再说。

&ep;&ep;“姑娘,马车备好了。”

&ep;&ep;宋绘睁开半阖的眼,从矮塌边站起来,披着月色悄声融进黑夜里。

&ep;&ep;第十二章不过是妾。

&ep;&ep;日沉西山,宋绘踩着夕阳的余晖抵达了梁普城外的西驿站。

&ep;&ep;她在驿站暂歇,吩咐仆从将自己来了的消息进城告知给丁翰和宋惠兰,免了突然上门的冒失。

&ep;&ep;仆从听了吩咐便往城里去,马夫卸了马匹身上的靳,拉它去驿站后面的马厩吃草,宋绘则在驿站外闲逛透气。

&ep;&ep;宋惠兰出嫁三年,这还是宋绘第一次来梁普。

&ep;&ep;绍南一带水路纵横发达,梁普在绍南上游,同样沿水而生,不过和作为航运交易中心的绍南稍有不同的是,梁普偏于舒适享乐。

&ep;&ep;它依伴的水道上,一艘艘华丽的画舫缓缓而行,宋绘站在低垂的杨柳旁,远远能听见自画舫传出的渺渺笙歌,流露出奢华沉迷的靡靡感。

&ep;&ep;夕阳落进地平线的某个时刻,光突然一下变盛变满。

&ep;&ep;宋绘逆着光,恰恰瞧见几名才子在舫船窗边往外看,他们似乎被满目金黄的河景所震撼,文思泉涌,摇头晃脑的吟诗作赋。

&ep;&ep;忽得,有人惊呼一声,合着折扇往宋绘方向指了指。

&ep;&ep;宋绘穿着一身浅浅水红色裙裾,醺红色绣带系着腰身。

&ep;&ep;在夏风拂面而过时,莲荷般的裙摆随风势鼓舞起来,她在阳光自上而下的浇灌里,整个人像是被洒上了一层炫目的金粉,眉目精致,滢滢有光,美得不可方物。

&ep;&ep;“小姐好生漂亮。”

&ep;&ep;这声赞美像是捅了马蜂窝,另一个书生不甘示弱,放开嗓门吼道:“仿若天仙下凡...”

&ep;&ep;又一个书生扒着人,从窗户伸出脑袋,“今日一见,才知何谓倾国倾&ep;城。”

&ep;&ep;“姑娘,是否可与我一同游江...”

&ep;&ep;“姑娘,...”

&ep;&ep;他们举止孟浪,但态度坦然极了,让人没法生出分毫恼意,宋绘远远福身,像是应下了他们的溢美之词。

&ep;&ep;她返身折回驿站,坐着等了莫约半个时辰,传话的仆从便回来了,跟他一同来的还有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男子朝她拱手问好,表明了丁府管事的身份。

&ep;&ep;“夫人体虚身弱,没法子亲自前来,便由老奴代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宋三小姐多多包涵。”

&ep;&ep;“我没提前知会就来了,姐姐和姐夫没嫌我烦人便是极好的了。”

&ep;&ep;“那哪能,夫人感动都来不及。”陈在刚抬头瞧了眼不早的天色,“夫人也该等急了,三小姐,现在可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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