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酥油茶,满足地放下木盏,继续伏案研读经书。

&ep;&ep;春生和静安法师相视一笑。

&ep;&ep;正和十三年夏,傅娇终于将整部经书翻译完毕。但静安法师前往青瓦达孜宫论经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腿,卧床静养了四个月才好转。等到正和十四年夏,傅娇一行人终于得以启程归国。

&ep;&ep;此时距离她到吐蕃已经过去五年。高原强烈的日光将她的皮肤晒得黝黑,脸颊上浮现红晕,和当初那个娇生惯养的名门贵女判若两人。她会说一口流利的藏话,就连加措都说她的藏话比他的汉话还学得好。她经常自在地行走在歇逻的街头,看到的藏民都会尊敬地向她行礼。

&ep;&ep;从前有很多人爱她,因为她是他们的亲人,因为她是高门之后,因为她生得美丽性格爽朗和气。

&ep;&ep;现在有很多人爱她,因为她是了尘法师,她从中原带来了种子、工匠、许多先进的中原技术,他们用她带来的种子,教授的技术,养活了自己和家人,在贫瘠的土地更好地生存下去。

&ep;&ep;他们尊敬她如菩萨。

&ep;&ep;傅娇和静安法师从歇逻城离开的时候,百姓们纷纷前来欢送。加措拉着傅娇的手,不舍地说:“以后我一定会去中原看你的。”

&ep;&ep;“你知道吐蕃离中原有多远吗?”傅娇笑问他。

&ep;&ep;加措仰起脸看她说:“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去?”

&ep;&ep;“我到吐蕃为取青瓦达孜宫的经书,你去中原又是为何?”

&ep;&ep;加措想了想,对她说道:“我也去中原取经,取你们的种子,你们的医书,你们的制造之法。”

&ep;&ep;“上个月,达孜两个头人又在打架,死了很多人,父王带我去解决纷争。”加措眉宇间已有少年模样:“他们吃不饱,为了争夺土地所以才打起来。如果吐蕃像中原一样,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穿不完的衣裳,就可以减少很多混乱。”

&ep;&ep;傅娇笑:“你心怀百姓,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好赞普。”

&ep;&ep;少年被说得不好意思,略带稚气的脸上浮现些许骄傲:“我和你们中原的那位太子比呢?”

&ep;&ep;这么多年,他还在和李熙和暗暗较劲。

&ep;&ep;傅娇亲昵地抚了一把他的发顶,诚挚地看向他:“他也会是一位好皇帝,你们都是好孩子。”

&ep;&ep;加措抬眼看她,不知为何觉得她的眼神莫名温柔。

&ep;&ep;正和十四年春,离开六年之后,傅娇一行人终于成功抵达凉州迦南寺。他们带回青瓦达孜宫的藏经,在大魏朝一时间名声大噪。

&ep;&ep;北方一直在打架,近些年辽国的人又在蠢蠢欲动。辽国北方比吐蕃气候更加恶劣,他们太向往南方丰饶的物产,前些年偶有摩擦,这几年澹台蹇联合周边小国,许以重利,让他们一起攻打大魏。

&ep;&ep;自李洵登基后,战事不断,他不断收复周边各个小国,开疆扩土,大魏的领土空前辽阔,到达鼎盛。

&ep;&ep;这次辽国欲发动战争,大魏一直奋勇抵抗。

&ep;&ep;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ep;&ep;就在这时,皇宫里的圣旨来到了迦南寺,皇帝要供奉大藏经到宝兴国寺,让静安法师送经前去。

&ep;&ep;傅娇听闻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李洵从不信鬼神,怎么会请经?她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她本能地感到恐慌,生怕这么多年安逸自在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ep;&ep;但冷静下来后又笑自己太过杯弓蛇影,如果李洵要抓她回去,根本不用如此迂回,他大可直接让人把她绑回去。更何况,距离她从方寸山离开,已经七年。七年时光,想必他身边早已是温香软玉美人在侧,谁又记得她是谁。

&ep;&ep;“了尘,怎么了?”静安法师看到她的犹豫,问她道。

&ep;&ep;傅娇转头看着她,问:“师父还记得当年遇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吗?”

&ep;&ep;静安法师扯了扯盖在腿上的毯子,嘴角浮起淡笑,脱口而出道:“芙蓉之姿,国色天香。”

&ep;&ep;“我现在和从前还相似吗?”傅娇又问。

&ep;&ep;静安法师说不像:“判若两人。”

&ep;&ep;风霜磨砺了她的肌骨,这些年她事事亲力亲为,和当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截然不同,简直天壤之别。静安法师偶尔也会想起当年在京城和她出狱的模样,若非这些年她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子,恐怕她不敢相信一个人竟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ep;&ep;有她这句话,傅娇终于放心陪她东去。

&ep;&ep;从迦南寺入京,她们只走了两个月。到了京城,太常寺的官员来迎接她们,他客客气气道:“太子殿下得知法师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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