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个月的婴儿还很小,睁着浑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李洵。李洵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坐回书案旁,援笔舔墨给礼部下了旨,让他们给这个婴孩拟封号。

&ep;&ep;“最近韩在如何了?”李洵一边写,一边抬头问李知絮。

&ep;&ep;李知絮把孩子抱给乳母,让她抱出去,自己则坐在殿里说道:“他最近很好,也不生事了,有孩子和苏娘在我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ep;&ep;她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可见对近来的日子很是满意。

&ep;&ep;“他真蠢。”李知絮揶揄取笑:“他以为和一个妓子生孩子能让我屈服,实则是他亲手把把柄递到我手中。甜姐儿生得好似个雪精灵,任谁抱了都舍不得放下,我让韩在天天抱她看着她,他心软,虽然对我不好,但甜姐儿是他的亲骨肉,他狠不下心,抱着她的时候眼里充满慈爱。”

&ep;&ep;“舐犊之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在没有甜姐儿之前,我都想象不到韩在那样冷硬的一个人竟然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我告诉他,若是他安分,我便会好好把甜姐儿养大,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等她长大了给她丰厚的嫁妆把她嫁出去,若是他在扭捏着不肯好好过日子,那我就杀了她。”李知絮笑了笑:“然后他就屈服了。真是可笑,最后他竟然是因为一个孩子屈服。”

&ep;&ep;“他真有这么乖觉?”李洵紧抿着唇,冷着脸看她。

&ep;&ep;李知絮笑得泪花一直在眼中闪烁:“当然,孩子就是他的命脉。”

&ep;&ep;李洵看着李知絮,眉眼轻皱。

&ep;&ep;李知絮拿到了想要的圣旨,高高兴兴地走了。李洵盯着门外的天光,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丝惘然。他以前很看不起李知絮,觉得她太没出息,堂堂公主,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却为一个韩在闹得颜面全无。

&ep;&ep;在他眼中,李知絮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蠢材。

&ep;&ep;但现在这个蠢材居然都得偿所愿了,韩在甘心俯首留在她身边。胁迫也好,自愿也罢,总归他人留下了。

&ep;&ep;但傅娇还在妄想逃离,胆大妄为地跟李述的人纠缠在一起。

&ep;&ep;如果不是他知道得及时,想必她现在早已逃到天涯海角。

&ep;&ep;只要一想到这些,李洵便觉呼吸沉重几分。

&ep;&ep;圣旨很快就传到了瑞王府,李洵让傅娇进宫给皇后侍疾,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收拾东西随刘瑾一同进宫。

&ep;&ep;再次看到傅娇,刘瑾的心情颇为复杂,那天太子殿下在城楼上盛怒的模样令他至今心有余悸,所幸的是傅姑娘没有真正离开,否则不知道京城现在会是处于怎样的腥风血雨。

&ep;&ep;“殿下吩咐了,姑娘这回入宫,住瑞王殿下以前的万象宫,已经让人收拾了。”刘瑾恭敬地说道。

&ep;&ep;傅娇听到这话瞪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一头钻进马车里。

&ep;&ep;到了宫里,她还在万象宫收拾东西,陈文茵便来了。

&ep;&ep;她看到傅娇的时候,脸上又是高兴又是欣喜,但想到她入宫的缘由,又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只好压下内心的喜悦,悄悄跟她说:“你来啦?”

&ep;&ep;傅娇看到陈文茵,心情复杂得很,她身边都是李洵安排的人,不敢说什么,只好拉了她的手坐在榻前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ep;&ep;陈文茵说还好,笑起来一双眼睛就像是月牙一样,她声音很轻地说:“以后你在宫里,我来找你就更方便了。”

&ep;&ep;都做了太子妃,还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傅娇道:“是啊,以后来往便利多了,只不过我要为皇后侍疾,不像以前在府上自在。”

&ep;&ep;说是要她入宫侍疾,实则上事情都有宫人干,她只需要去嘉宁宫守着就行,连药碗都不必她亲自碰一下。

&ep;&ep;陈文茵摇头说没事:“我现在整日里也没事,可以陪你一起去嘉宁宫作伴。”

&ep;&ep;傅娇点头说好,漫漫深宫,有个人陪着说话解闷也好呢。

&ep;&ep;第二天两人就约着一起去嘉宁宫给皇后请安侍疾,却连皇后的面都没有见到,皇后隔着帘子跟她们俩说话:“娇娇和文茵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孝心本宫心领了,来过便行了,没由拘着你们在这里,你们自行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ep;&ep;陈文茵叩谢皇后的恩典:“多谢母后。”

&ep;&ep;一扭头,看到傅娇神情微愣,目光诧异地看着帐子里的皇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回过神来,和她一起福身向皇后谢了礼。

&ep;&ep;皇后不让她们在病榻前服侍,遣了宫人送她们出来。陈文茵拉着傅娇的手,叹了口气说:“娘娘真是位和蔼的长辈,从我嫁到东宫,从来没让我站过规矩,现在病了也不忍磋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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