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话。

&ep;&ep;“喜欢到……恨不得毁了他。”

&ep;&ep;☆、第58章

&ep;&ep;天灵还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他明明是替自己九哥回道观的,谁知还没等走进道观大门呢,就见李瑾和卫瑕在屋子里吵了起来。

&ep;&ep;说是吵也不对,毕竟怎么看都像是李瑾单方面的对卫瑕发火。而卫瑕的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心中有愧,被李瑾用力一扯衣领,就几乎要倒了下去。

&ep;&ep;天灵也有些固执,虽然他总觉得这两人都算是道观的外人,竟然在道观吵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但是不论怎样看,还是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的卫瑕更像是自己人。于是,在发现李瑾几乎要对卫瑕动手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拦在了两人之间,结果可想而知,他哪挡得住已经动怒的李瑾,一不小心就挨了一手肘,撞得鼻子都快歪了。

&ep;&ep;虽说这事只能说是李瑾一时失手,可是思来想去,天灵还是执着的觉得对方是个坏人。不仅来道观对卫瑕发脾气,还打人!

&ep;&ep;引商一面帮他揉着鼻子,一面也偷偷跟着他埋怨了几声李瑾,可是归根结底,卫氏兄弟和李将军之间的事情是他们卫家的家事,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外人多嘴。

&ep;&ep;邸舍直到傍晚时分才彻底安静下来。

&ep;&ep;书生们硬拉着花渡说了一下午的书画才罢休,可是正如引商所想的那样,虽说已经抹去了过往的记忆,花渡对古时的诗词歌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凭本能就能念背出口,但唯独对东晋之后的学问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茫然。到了入夜的时候,若不是因为邸舍要熄灯,他怕是还要捧着季初借给他的书继续看下去,那算是一本史书,记载了魏晋至今的历史,也记载了当年那些门阀士族的兴衰。

&ep;&ep;在引商悄悄站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古书,毕竟寻常的凡人可不能像他这般,在没有光亮的地方还盯着纸上的蝇头细书看得起劲。

&ep;&ep;不过这也足以让引商相信,眼前这人生前定是东晋时人没错了。

&ep;&ep;“这上面说不定还有你的名字呢!”她朝着他晃了晃那本史书。这句话可不是说笑,这一天过去,她是当真觉得自己这位相好有留名史书的才华。

&ep;&ep;可是花渡却在愣了须臾之后,认真的摇了摇头。

&ep;&ep;“不会的……怎么会呢。”说话时,他的指尖不自主的攀上了脸颊上的那道青痕。

&ep;&ep;也多亏现在天气寒冷,邸舍里又没有太好的炭火,他将整张脸都恨不得捂了起来,也没人觉得多么奇怪。一天过去,还是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他才敢稍稍露出了那道折磨了他几百年之久的伤痕。

&ep;&ep;“上面所写的那些人,大多出身高门大户。他们的家族权倾朝野,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面对少女不解的眼神,他只能这样轻声解释着。

&ep;&ep;说的也是,如果当真是士族出身又如此有才华,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受这等侮辱刑罚然后处死的地步,莫说是当时的衙门,就连皇帝都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ep;&ep;若说不是凡人所为还说得过去……

&ep;&ep;想到这儿,她不由晃了晃脑袋把这荒谬的念头晃出去。花渡勉强咧了咧嘴,冲她笑笑,无言的示意她不用担心了。

&ep;&ep;自己到底是谁?他当然好奇过,而且越探究越是好奇,越想继续追究下去弄个清楚。可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ep;&ep;他是枉死城出身的阴差,之所以能从枉死城中走出来成为阴差,正因为他不想忍受无法报仇雪恨的痛苦了,唯有主动抹去过往记忆,成为现在的花渡,才能从那份冤屈中挣脱出来。

&ep;&ep;若是忆起过往的一切,他怕是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ep;&ep;背上的青狮吐焰还在,随时都能将妄动危险念头的他烧至灰飞烟灭。小小阴差的命,于整个阴间而言,不过是蝼蚁一般不值得一提。

&ep;&ep;他绝对不能再想下去了,绝对不能。

&ep;&ep;“咣当!”

&ep;&ep;黑暗中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ep;&ep;那是举子们用作书房的房间传来的声响,引商等人本是蹲守在大家睡觉的房间里,眼下听了这响动,不由齐刷刷的抬起了头。听了一会儿,除了已经睡着的天灵之外,剩下的三人都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ep;&ep;其实于花渡而言,犯不上这样谨慎,可是如今这事是旁人委托给引商的,他自然不想以自己的方式贸然行事。

&ep;&ep;引商走得蹑手蹑脚的很小心,快要接近书房时才猛地停下脚步,扭头对着花渡眨眨眼,“看我的。”,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道已经泛黄符纸贴在了书房门上,默默开始念起了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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