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却不舍得你哥哥的命?”身披着雪白狐裘的貌美少年于桌案对面坐了下来,倒是不见外的帮他收拾了已经乱堆在一起的古书。

&ep;&ep;“你……紫狐……这是……?”饶是平日里再镇定沉着,到了这个时候,卫瑕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一时间心中千百个念头闪过,可是任是怎样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ep;&ep;收拾好东西,管梨便将自己身上那件狐裘脱了下来,接着手上用力一甩,雪白的狐裘就撞上了屋里的墙柱,而且竟也因此撞出了个与那狐裘毛色相同的小狐狸来。冲着面前的人招了招手,待卫瑕微微倾身过来,他伸手于对方额间轻轻一点。

&ep;&ep;这力道很轻,卫瑕却觉得一阵凉意突然于印堂之上贯穿了全身,本是忍不住闭上眼缓解这清凉之感,再睁开时却觉得自己脑中再无往日的混混沌沌,就连身子都轻松了不少,眼前一片清明。

&ep;&ep;而这一睁眼,他也很快瞥见了墙柱边的那个身影——瘦弱的一只小狐狸,浑身的皮毛都是雪白的,乍一看甚至与那狐裘融为了一体。

&ep;&ep;“那才是紫狐?”看到了这场景,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真相。

&ep;&ep;而那往日里耀武扬威的狐鬼如今只能匍匐在地,不住地颤抖着身子向这边磕头,明明它自己就是狐鬼,现在却像是凡人活见了鬼一般恨不得咳出几口血来表明心中惊恐。

&ep;&ep;“您到底是?”卫瑕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面前所坐之人。

&ep;&ep;管梨却仍是答非所问,略有些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间空荡荡的书房,“心中所系之人不在了,到底还有亲人在。何必总惦念着再也回不来的一切。总是想着过去,也就没法活了…”

&ep;&ep;单单这最后一句话,也足以让卫瑕抬眸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人。他能明白,无论对方是人是妖,也定是像自己一样,心里有道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坎。

&ep;&ep;这其中的道理谁不懂?可是嘴上说得好听,释怀却难。

&ep;&ep;“您既然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不妨一并告诉我,到了如今我又该如何去做?”话说开了,卫瑕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他只知道对方并无恶意,甚至很有可能正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他不介意恳求面前这个人让自己从那噩梦之中挣脱出来。

&ep;&ep;“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管梨指了指他的双眼,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有了这双眼睛又如何?你想见的人不会来见你,你见不到的,何必骗自己……”

&ep;&ep;被这样直接的揭开伤疤,若是换做别人,也许早已掀了桌案恼羞成怒了,可是卫瑕没有。糅杂着悲伤和懊悔的复杂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只是微微敛了眼眸,半晌才开口,“也许……总有一日能见到的。”

&ep;&ep;这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连主心骨都没了一样。

&ep;&ep;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总是会对与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人报以同情与怜惜。叹了声气,管梨知道这事若是自己来办会容易很多,但还是给他指了另一条路,“有些人,可以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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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案子破了,但是阿杏的尸身还停在衙门里的殓房。

&ep;&ep;“什么?不去!我不去!”一听赵漓说了想请自己做的事情,引商忙不迭的摇起了头,双臂往旁边的柱子上一抱,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

&ep;&ep;若是往日那些请求也便罢了,今日这人竟然想让他们去殓房里住一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松口答应。

&ep;&ep;“这事情是了结了没错,可是阿杏的尸身停在殓房的时候,一到晚上就会……就会……”说到这里,赵漓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样说合不合适,最后干脆挡着嘴小声说了出来,“就会诈尸啊!”

&ep;&ep;本来长安城里关于阿杏之死就谣言四起,如今看守殓房的仵作都口口声声说阿杏的尸身一到晚上便会诈尸,流言想压下来都难。

&ep;&ep;可是就算对方百般恳求,引商还是打定了决心不同意。她是道士没错,可是道士也不是人人胆大无所畏惧,叫她住在死过人的屋子里她不在乎,可是半夜三更住在摆满了尸体的殓房里就不成了。

&ep;&ep;“您还是找点德高望重的大师法师吧,阴阳师也成啊,我看源先生就不错……”一面抱着柱子不撒手,她一面还要劝眼前这位去找别人来做这事。

&ep;&ep;几人就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已经有不少路人侧目望了过来,赵漓左右看看,连忙上前好言好语的劝她先从柱子上下来,“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也算是熟人了,这种事我只信得过你们……再说了,这次也不是单单只有你们三个住在那儿,衙门里还有不少金吾卫的人,只要你们在里面喊一声,外面就有人来接应,事成之后更有报酬……”

&ep;&ep;“你说什么?”引商倏地拔高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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