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死太容易了,他要谢承的余生都活在无尽的悔恨里。

&ep;&ep;……

&ep;&ep;谢蕴清回到府上的时候苏语凝还在睡着,他没有吵醒她,换下沾着露水的外袍坐到床沿。

&ep;&ep;苏语凝半张脸陷在枕子里,润顺的乌发顺着细腻凝白的下颌滑落入了衾被之中,他想摸她的脸,意识到自己的手太凉,就作了罢。

&ep;&ep;此刻他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听着耳边绵长细软的呼吸声,眼中沉浮的戾气才渐渐消了下去。

&ep;&ep;静坐许久,他起身走到屋外。

&ep;&ep;夏云走了过来,谢蕴清道:“让谢予安到前厅。”

&ep;&ep;夏云一反常态的严肃,应诺退了下去。

&ep;&ep;谢蕴清沿着回廊往前厅走去,手掌反复摩挲着折扇的玉柄,怎么处置谢予安他始终没有想好。

&ep;&ep;杀还是不杀……

&ep;&ep;看到夏云独自过来,谢蕴清问道:“人呢?”

&ep;&ep;夏云道:“昨夜二少爷就没回来。”

&ep;&ep;“恐怕又是在河坊巷。”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ep;&ep;谢蕴清淡淡道:“去找找。”

&ep;&ep;谢予安不见了。

&ep;&ep;夏云带着人从河坊巷到戏楼,再到钱庄粮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

&ep;&ep;他火急火燎的回去禀告,谢蕴清当即就沉下了面色,“就是把整个江宁翻一遍,也要给我找出来!”

&ep;&ep;谢予安心思狭隘,他即便有心放他他也未必领情,现在他自己跑了,以他的性子是绝不可能罢休的。

&ep;&ep;汪殳领着谢家的护卫去找。

&ep;&ep;谢蕴清找了吴总管来说话。

&ep;&ep;吴总管低头欠身,因为紧张而手脚冰凉,哆哆嗦嗦道:“不知大少爷有何吩咐。”

&ep;&ep;谢蕴清前倾了身体,端看着他,“是你通知二少爷的。”

&ep;&ep;不是疑问,是肯定。

&ep;&ep;吴总管惊出了一身汗,语无伦次道:“我,我听不明白大少爷的意思,二少爷……我通知他什么了?”

&ep;&ep;谢蕴清微微一笑,也不与他争辩,“他躲到哪里去了?”

&ep;&ep;“我是真不知道啊,二少爷他不见了吗?”吴总管还强撑着不承认。

&ep;&ep;谢蕴清默然不语。

&ep;&ep;眼前的人面容依然清隽温雅,但骨子里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得势不得宠的谢家大少爷了,他对老爷都尚且敢如此,何况是二少爷。

&ep;&ep;吴总管鼓着一口劲,试图劝他,“大少爷,您与二少爷毕竟是亲兄弟……”

&ep;&ep;谢蕴清摆摆手打断他,“吴总管跟在我父亲身边也有不少的年头了,谢家的繁荣也少不了你的一分力。”

&ep;&ep;吴总管诚惶诚恐,“少爷言重了。”

&ep;&ep;谢蕴清笑道:“只是你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么?”

&ep;&ep;清清淡淡的声音却不怒自威,让吴总管慌乱地跪下。

&ep;&ep;谢蕴清叹了口气,“我再问一遍,谢予安在哪里?”

&ep;&ep;“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见老爷……就让他先去躲躲,至于他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吴总管急的涨红了脸,声音也高了起来。

&ep;&ep;谢蕴清看了他片刻,才道:“你起来吧。”

&ep;&ep;吴总管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汗,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昏。

&ep;&ep;“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服侍父亲的,只是现在父亲一心要为母亲守墓。”谢蕴清缓声说着,顿了顿。

&ep;&ep;吴总管听得心里直发慌,分明是他逼迫,甚至将老爷关了起来,却说成是老爷自愿所为。

&ep;&ep;谢蕴清继续道:“府上也不需要吴总管再伺候了,你稍后去账房多领半年的例银。”

&ep;&ep;吴总管站着一动不动,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少爷您要赶我走?”他声音忽然变的尖利,“我在谢家几十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做是寒了府上所有人的心。”

&ep;&ep;谢蕴清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已经冷了下来,“趁我现在还好好说话,走快些。”

&ep;&ep;吴总管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谢蕴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浑身冰冷。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荔枝味的小甜饼”10瓶,“id。”5瓶,“青衫透”1瓶,“爱新觉罗·歌把嘎吧嘎了吧爬爬公主”10瓶,“唯爱书”2瓶,“零”1瓶,“面包店维修中”5瓶,“三儿啊”6瓶,“4706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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