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让本就想好了一肚子谎言的王瑄误以为,来者依旧是符昭阳。

&ep;&ep;十二岁的符昭阳,是出了名的直性子。

&ep;&ep;也只有来人是符昭阳,王瑄才敢在天命之子的眼皮子底下撒谎,哪怕来的人是符昭阳的双胞胎妹妹符辉月,在那位以冷静温柔著称的天命之子殿下面前,他都不敢如此行事。

&ep;&ep;欺瞒天命之子,乃叛逆之罪!

&ep;&ep;他跪在马车前,一副恭谨卑微的姿态。

&ep;&ep;“殿下!小人有罪啊!!”

&ep;&ep;他先声夺人般哀声道:“小人奉命前往无归城举行圣选典仪,却不料界脉之花来袭,那界脉之花屠戮了无归城所有外城人,还包括了外城人中未被寻到的天命之子殿下,无归城的执政官也随着小殿下同丧命于界脉之花……”

&ep;&ep;他本不愿意为那将他拖下水的执政官开脱的,但奈何如果执政官有大罪,同样身处于无归城的他也会背负起同等的罪,他这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界脉之花,那自身需要承担的责任就少了许多,至少不用全家整整齐齐了。

&ep;&ep;天命之子的仆从于马车帘影影绰绰的幔处倾听些许,已经伺候过一任天帝的老仆符陵眼神锐利地看向王瑄,沉声道:“殿下问你,界脉之花到来之时,执政官与你是如何作为的?”

&ep;&ep;王瑄心中一沉。

&ep;&ep;符昭阳殿下会问这种问题吗?

&ep;&ep;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俯下的身躯看起来更卑微了,颤声道:“那界脉之花来势汹汹,如生了灵智一般,在外城将绝大多数外城人连带小殿下,还有正在召集兵卫的执政官一同掳走到黑山大肆屠戮个干净,现如今已然扎根在那里不走了,界脉之花定是出了问题!”

&ep;&ep;黑袍仆从冷哼一声:“哦?什么问题?”

&ep;&ep;“天灾之子!”王瑄臆测道,“界脉之花应当是寻到了一名天灾之子,所以才入侵了无归城的外城,现如今它的扎根或许就是天灾之子在捣鬼,又或许是那名天灾之子死在了其他天灾手中,导致界脉之花陷入狂乱——”

&ep;&ep;符陵不再搭理他,任由王瑄跪在地上忐忑不安,他亲自去问询了几个无归城的平民,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又向那些看起来散乱的士兵求证,同样得到差不多的答案。

&ep;&ep;这让王瑄暗自松了口气。

&ep;&ep;很好,在重金之下,没人敢露泄密!

&ep;&ep;符陵回马车旁小声向车内的天命之子殿下汇报情况,这时王瑄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左右瞄了瞄,并未看到有守卫跟随在天命之子座驾左右,或许是该有的守卫隐藏在暗处,但这位神秘的天命之子……绝不是符昭阳殿下!

&ep;&ep;自能领兵之后,符昭阳的出行一向都是带着几队亲卫上路的,这位没有守卫的殿下到底是谁?符辉月殿下?不,马车里依稀飘来的声音是男性的嗓音,简星澜殿下?那位殿下今年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而北域的天命之子一向是由他们自己教养的,不会有圣城的装束。

&ep;&ep;难不成是……!!

&ep;&ep;不、不可能的!

&ep;&ep;符青云殿下怎么可能会从圣城……!

&ep;&ep;但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ep;&ep;世事不可能万般都如他所愿。

&ep;&ep;毕竟他不是被天道眷顾的人,他想要蒙骗的人才是这个世界得天所授的天命之子。

&ep;&ep;马车内的人影伸手撩起帘幔,用看似温柔却洞悉一切的眼眸望向他:“你在说谎。”

&ep;&ep;天命之子自马车内走出,垂眸四顾,道:

&ep;&ep;“你们……都在说谎。”

&ep;&ep;一袭黑袍的男人明明披着黑夜的颜色,眼神永远是漠视般的波澜不惊,却笑得温柔,仿佛春日暖阳星星点点洒落的微光。他周身气息像繁盛的树木草荫,充盈了生机勃勃的生命韵味,一头黑发垂落至腰间,华美如瀑。

&ep;&ep;比起人,他更像被捧上神坛的神明。

&ep;&ep;他也确实……被所有人捧上了神坛。

&ep;&ep;“符……青云……殿下?”

&ep;&ep;有人用不可置信又无比虔诚的言语喃喃。

&ep;&ep;这一代天命之子年龄最大也不过十二岁。

&ep;&ep;眼前恍若神明的男人,只会是符青云。

&ep;&ep;整整十二年,所有人类都是仰仗符青云的恩泽延续生命,这一个天灾纪年有冬日冻死的人、有夏日水源枯竭晒死渴死的人、有被天灾杀害的人、也有被同类造成的人祸害死的人。

&ep;&ep;但唯独没有人因饥饿而死去。

&ep;&ep;这世上所有人都是符青云的眷属,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在为他供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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