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大夫搭在庄娴雅手腕上的两根手指不自觉的用上了三分力道,他和二夫人院里的春香有私情是不错,可这事除了春香便再没有旁人知道。他不知六小姐今日说出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但她既然点出了春香,那么就说明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ep;&ep;徐大夫不敢想,庄家这样的勋贵之家,即使渐渐走向落寞,属于庄家的严苛家规却绝不会堕了庄家的门风。作为府医,与婢女私通无疑是犯了庄家的大忌,怎么着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ep;&ep;“呀,瞧我,怎么忘记了医者不自医的老话,徐大夫既然不舒服,那么便归家静养月余,好好的找个老大夫瞧瞧,别落下什么毛病,痴了傻了可就不好了。”

&ep;&ep;庄娴雅眉眼弯弯,笑得无害,她端详着徐大夫苍白的脸色,仿佛能直接看进他心里的忐忑。你瞧,前世她身体还算不错,用到徐大夫的地方极少,便是这样还被他下了慢性的□□。但是这一世,庄娴雅看着倏然从自己腕子上逃开的手指,唇角轻扯,呵呵,既然左右都是下药,那便下给别人好了,总归她是不会让自己成为痴了傻了的那个的。

&ep;&ep;“六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倒是不严重,只是需静养月余才是。”徐大夫在庄府里活了大半辈子,又如何不会看人的脸色。各房里的夫人及老爷的脸色他都看了个遍,但是没一个同六小姐这般让人从心底发寒的。

&ep;&ep;徐大夫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半个月前他才见过这位六小姐,他依稀记得那时的六小姐沉静温婉,乖巧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是此刻,在看着那张和半个月前一模一样的脸,徐大夫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告了辞,鬼撵似的退出院子。

&ep;&ep;“小姐,这徐大夫怎么没开药就走了?走了还不算,连药方子也不知道留下。”对于庄娴雅和徐大夫之间发生的,青梅半点也没看出来,还在兀自抱怨着。

&ep;&ep;倒是一旁的秋菊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伸手给了她一个栗子,道:“小姐,可是要再请一个大夫?”

&ep;&ep;“请,当然得请。”庄娴雅抱着趴伏在她怀里的小孩,眉眼里一片柔软,“青梅,去煮碗姜汤。”

&ep;&ep;秋菊迷惑的看着庄娴雅,这是要支开青梅么?小姐难道怀疑青梅?不对,也或许是青梅比较糊涂,小姐只是怕被她说漏了嘴吧?

&ep;&ep;青梅出去后,庄娴雅将怀里的小孩放在柔软温暖的床榻里,用被子裹好后下了床,“秋菊,从匣子里取些银钱,告诉马嬷嬷,就说我病了,要去府外请郎中。”

&ep;&ep;“唉。”秋菊应了声,一时间似乎有什么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但她隐约觉得,这事儿和二夫人院里的春香有关,而徐大夫也牵扯在里面。

&ep;&ep;“记住,马嬷嬷若问起我怎么了,你就说我赏梅花误了时辰,着了凉;马嬷嬷若是问起徐大夫,便说徐大夫也感染了风寒,明白了么?”秋菊离开的前一刻,庄娴雅清清冷冷,轻轻淡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ep;&ep;似懂非懂的秋菊再次应了声,心里为自家小姐感到万分自豪。徐大夫在庄府做了数十年的府医,就连夫人们也是好言好语客客气气的对着,但是她家小姐只一句话便能让徐大夫变了脸色不说,还能让他自己个儿‘染了风寒’,回家休养一个月。

&ep;&ep;“姐姐,那徐大夫欺负你了么?”庄娴雅出神期间,睡饱了的小孩儿从被窝里伸出一颗乌溜溜的小脑袋,软软的问道。

&ep;&ep;“我是小姐,他是府医;我是主子,他是奴才,你说他能欺负我,他敢欺负我么?”庄娴雅没好气的敲了敲小孩的额头,坐回床上将小孩儿裹好,语气有些嗔怪,“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才刚把你从冷水里捞出来,现下就又犯毛病了?快些躺好,没得生了病,又要烦我。”

&ep;&ep;“姐姐才不会觉得阿尧烦。”小孩撅了撅嘴巴,小脑袋一拱一拱的直往庄娴雅怀里钻,“要是徐大夫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摁到湖里。”

&ep;&ep;“嗤,你拿什么把他摁到湖里?拿嘴巴么?”庄娴雅不客气的捏了捏小孩肉呼呼的脸蛋,毫不留情打击小孩想要保护自己的雄心壮志。

&ep;&ep;“……”本来还信心满满要誓死保护自家姐姐的小孩看着自己的短小身板,蔫了,恹恹的耷拉着小脑袋,不死心的嘀咕道:“总有一天阿尧会长大,把那些欺负姐姐的人全部都摁到水里。”

&ep;&ep;“咯咯,小傻瓜,摁到水里算什么?”庄娴雅将小孩儿的脑袋从怀里扒拉出来,弯着眉眼对上小孩憋得通红的小脸蛋,一字一顿道:“阿尧记住,对于那些对你不好的,欺负你的,害你的,摁倒水里不算什么,把他们摁进水里却又不让他们死掉,那才是最痛快的。”

&ep;&ep;小孩似乎不太明白的看着庄娴雅,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现一层疑惑。

&ep;&ep;看着眼神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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