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聊完这两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阮恂放下手机,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ep;&ep;……

&ep;&ep;这是阮含一第二次见到阮敬安。

&ep;&ep;她在陵川的时候家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妈。她爸据说是年轻的时候结过一次婚,但是还不到一年时间那女人就跟着人跑了,孤身的男人从此也就一个人生活着,直到在医院走廊的一条长椅上捡到了她。

&ep;&ep;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阮含一对老人不多的印象就剩下巷子尾那位从早到晚都在找自己的老猫的跛脚老太太,黄昏暮色里拉长了声音“咪咪——咪咪……”的喊。

&ep;&ep;无力而凄凉。

&ep;&ep;可是阮敬安不一样,这个老人,他即使躺在病床上,你也能看得出他常年居于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气魄,和他说话时总是处于被动地位,他是中心,是主宰,别人只能俯首称臣。

&ep;&ep;因此见到阮敬安第一眼,她本能的疏远这个据说和她有血缘关心的人。

&ep;&ep;虽然他对阮含一很温和,但阮含一依旧觉得他很陌生,一个刚刚闯进她生命里的老人,不可能从她这里夺走过多的注意力。

&ep;&ep;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家是一个多么让人欣而往之的地方。

&ep;&ep;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原来她幻想祈盼的那么多年的妈妈只是一副色彩浓艳的油画,所谓的亲生父亲也只是个流淌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

&ep;&ep;那个所谓偷走她命运的,叫阮恂的小女孩乖得可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温驯的一面,她是朵纤细柔弱的花,任谁看了都想怜惜,但阮含一不是。

&ep;&ep;她甚至觉得庆幸自己不是这个家里长大。那个抚养他长大的男人很好,即使他没有多少钱,即使他的的房子还没有她现在的一间卧室大,即使他只是个小网吧的老板,即使……他已经过世了。

&ep;&ep;方昀去陵川的前一个月,她刚刚在街坊的帮助下火化了她爸。

&ep;&ep;但是他至少,让自己长成了一个独立的人,该有的样子。

&ep;&ep;“您身体好点了吗。”她声调平板的问,“多休息休息。”

&ep;&ep;“好多了。”阮敬安缓和的道。

&ep;&ep;阮含一“嗯”了一声就准备要走,阮敬安道:“学校里怎么样,还习惯吗?”

&ep;&ep;“还行。”

&ep;&ep;“老师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ep;&ep;“都不认识。”

&ep;&ep;“……”

&ep;&ep;两句话,这天就被她聊死了。

&ep;&ep;阮敬安无奈叹了一声:“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这是你的家,不要有什么顾虑……”

&ep;&ep;阮含一“嗯”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ep;&ep;半响,阮敬安今天第一百零二次喟叹:“这孩子在外面受苦了吧……”

&ep;&ep;“这不是你的错,”阮啸之过去把卧室门关上,“浣枝生她的时候就差点大出血,顾着大人都顾不到刚何况孩子,谁知道会抱错……”

&ep;&ep;“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早,”阮敬安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阿寻,就是想找到那边的大人,一切都处理好,像个万全的法子……”

&ep;&ep;“谁知道她会中途掺一脚进来?”他说着,神情冷落下去。

&ep;&ep;阮啸之无奈道:“我怎么懂她是怎么想的……”

&ep;&ep;“那是你老婆!”阮敬安骂了一句,“你娶回来的女人!”

&ep;&ep;“总有烦的时候,”阮啸之理所当然道,“物件还喜新厌旧呢。”

&ep;&ep;阮敬安摇了摇头,摆手道:“出去出去,赶紧出去,你迟早有一天得抱我气死!”

&ep;&ep;阮啸之迅速的脚底抹油走了。

&ep;&ep;卧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p;&ep;那把青玉鼻烟壶静静躺在白绸底衬的盒子里,阮敬安看了它一眼,不过一眼,他就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东西的所有兴趣。缓缓起身,他将鼻烟壶连盒子一起放进了玻璃柜里,那里还有不少阮啸之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玩意儿。他知道他的用意是好的,可是有什么用呢?

&ep;&ep;上弦月渐满,又渐缺,阮敬安没有让护工进来。

&ep;&ep;从医院回到家的第一个夜晚,他并没有睡着。

&ep;&ep;==

&ep;&ep;第二天。

&ep;&ep;这次月考来的非常突然,一直到今天早上,学生们也都在争锋多秒的复习,考场也是按照上次月考拍好现成的坐,月考不上早操,早餐时候大家都仿佛忘了去早饭似的,依旧待在教室里学习。

&ep;&ep;一直到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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