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随着喊冤声,只见人群中突然伸出两只手,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正反两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冤枉!最夸张的是,那字儿还是自己描的黑体字,远远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凛冽的味道。

&ep;&ep;大家闻声都向他望去,喊冤的人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那股拉风的劲头我唯有在观看英超转播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丝不挂闯进球场的裸奔者才能与其媲美。

&ep;&ep;那是一个苍老的犯人,身形矮小,单薄的一阵风似乎都能吹倒,但是这一刻,他那瘦小的身体里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高举双手,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看见他要表达的话语。任凭身边几个管事犯模样的人再怎么拉扯,他也纹丝不动!

&ep;&ep;后来当我也成为管事犯的一员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其实犯人很多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遇见这种情况,也想看个乐子,故而根本不会真正用全力去摁下他!

&ep;&ep;但是主席台上坐着许多嘉宾啊!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但是令我奇怪的是,领导们好像早就司空见惯,并不感到意外,在那个老头喊冤的期间,他们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自顾自的交谈着,好像下面是个欢呼的人。

&ep;&ep;“中国从来就不缺少冤案!”麦虎就坐在我的前面,回头看见我疑惑的神情,淡淡地说道,好像是在为我解惑。

&ep;&ep;我无奈地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ep;&ep;事实证明,国家机器还是很有力量的。当喊冤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狱政科长皱了皱眉头,食指一挥,说了一个简短的词语:“防暴队,上!”

&ep;&ep;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从主席台侧后方冲出一伙头戴钢盔,手拿驴俅棒的警察,饿虎扑食一般地冲上前去,一把就将那个老头摁翻在地,那个牌子也被踩得稀烂,有个警察正要随手扔掉,狱政科长在主席台上又发话了:“那个留着,调查一下,问问是不是别人帮他做的,我估计他没这水平!”

&ep;&ep;老头被押走了,看警察对待他的态度,好像那不是个毫无杀伤力的老头,而是一个手握核弹极端危险的恐怖分子。

&ep;&ep;用得着这样吗?我心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呀?

&ep;&ep;关于我的疑问麦虎后来告诉我,警察之所以在一些具有影响力的事情上,对当事人处罚很严厉,不为别的,就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ep;&ep;影响大不大?这是监狱处理事情的唯一因素,至于那种暗室亏心的事,不管有多大,只要有关系,基本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这都是后来我才慢慢明白的。

&ep;&ep;这边会场才刚刚恢复平静,狱政科长的话才讲了一句:“今天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改造积极分子表彰暨全年工作总结大会,下面有请h监狱党委书记、监狱长xxx同志讲话。”下面就又开始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ep;&ep;“你们这些不让人说话的法西斯呀!天良丧尽!”

&ep;&ep;“你们继续执法,迟早要亡党亡国!”

&ep;&ep;“呼唤司法公正呀!想念毛主席时代!”

&ep;&ep;这次不用看人,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回民领袖。只有他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骂警察,也只有他,才能骂得这么抑扬顿挫,毫无顾忌!

&ep;&ep;我早就知道他来到主监,因为一来他已经在分监影响力甚大,用警察的话说就是臭了大街了。二来李文华和王强的越狱案发生之后,监狱考虑到继续将他这样圈禁也不合适,所以就趁着新人下队的机会将他送到主监六分监区严管组改造,只是给他的活动范围大了很多,允许他在监院没事瞎转悠,反正警察现在也知道,像他这种人,就是你给他机会,他也不会跑的。

&ep;&ep;我这一段时间经常在院子里看见他,穿着便服,留着长发,一副艺术家的造型。那样子不像是来改造的,倒像是大领导来视察工作。

&ep;&ep;事实证明,领导在这件事不说是大错特错,最起码显得有些一厢情愿了,像这种充满了蛊惑力和自我信仰的人,一旦有了些许的自由,他的危险性绝对超过任何一个危险的杀人犯!

&ep;&ep;防暴队员们眼巴巴地瞅着狱政科长,狱政科长也用同样的目光瞅着监狱长,监狱长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水,仰望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今天天气可真好啊之类的话。

&ep;&ep;科长大人无奈,只有起身下台,疾步走到陈方荣面前,低低地说着什么,看那样子就像是在商量抚慰。

&ep;&ep;陈方荣的面子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轻蔑地冲着科长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倒背着双手走了。

&ep;&ep;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感叹和佩服他,后来想想,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才真正走进了自己掘好的坟墓……

&ep;&ep;那天的会议开得很不成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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