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们一行人听见那个警官的吼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驻足观望。

&ep;&ep;原来是区看守所的一个犯人,好像是在干活的人中碰见了熟人,正在发烟攀谈,二人神情亲热看样子甚是稔熟。

&ep;&ep;两人被警官的一声怒吼惊得一个哆嗦,看守所的那个犯人倒还从容淡定,而那个干活的犯人吓得连手里的烟都掉到地上了,也顾不上捡,头一缩,惊魂未定地赶紧跑回去干活了。

&ep;&ep;那个警官走到干活的人身前,那人赶紧站起垂手而立。警官问道:“胸卡呢?”

&ep;&ep;那人赶紧回身从放在地上的衣服上取下胸卡,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上。

&ep;&ep;“为什么不按要求佩戴胸卡牌?”那个警官冷冷地问道。

&ep;&ep;“在干活,没有穿上衣。”那个犯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ep;&ep;“监规纪律上对着装咋要求的?”那个警官继续逼问。

&ep;&ep;“统一着囚服,佩戴胸卡。”那人头也不敢抬地回答。

&ep;&ep;“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赤膊?就算是干活脏累,上身不穿囚服,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你为什么不穿个背心,好带上胸卡?”警官声音大了起来。

&ep;&ep;“穷……没有背心。”那人头垂得更低了。

&ep;&ep;“那就扎在皮肤里,戴在肉上!”警官怒了,“他妈的,话多得很,谁让你和新入监的犯人攀谈的?”

&ep;&ep;监管的怒骂声惊动了那边带队干活警察,只见一个老警察赶紧跑来问道:“小吴咋了?”

&ep;&ep;“老李啊!你们队上这个犯人,不按规定着装,佩戴胸卡。还和新入监的犯人攀谈。”

&ep;&ep;“啪!”那个警察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的那个犯人一个趔趄,“你咋不长眼呢?还不滚?”

&ep;&ep;那个犯人一低头,捡起锤子就一溜烟跑去干活了,简直比一只受惊的兔子跑得还快。

&ep;&ep;“老李,你这是不满意我管你们对上的犯人啊?”那个姓吴的年轻警官苦笑一下,“你这么搞一下,我以后还咋管犯人啊?”

&ep;&ep;“你看你说的,狱政科的同志就是专门搞监管的,我那是配合你的工作啊!”那个被称作老李的警官一脸的笑意。

&ep;&ep;吴警官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了一句:“那个犯人名字我记下了,回头我下个单子到你们队上,我要扣他的分。”

&ep;&ep;老李微微变色:“你想咋扣就咋扣,你就是关他禁闭严管我都没意见。”

&ep;&ep;吴警官见话说成这样,也就不多说什么,点点头带着我们继续向医院走去。

&ep;&ep;我走在最后一个,经过那个老李警官身边的身后,我清楚地听见他向着吴警官的背影啐了一口:“呸!小屁孩,你还没当科长呢,厉害什么吗?老子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没你呢?什么玩意儿!”

&ep;&ep;我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心里想着我刚才看到的这一切——犯人如此害怕警官,基层警官袒护自己的犯人,看不惯科室警官的做派,当着犯人面就要针锋相对。看来监狱是和看守所大不一样啊!还有,他们刚才说的那个扣分,不知是什么分?我以前在看守所听进去过的老油子讲过,监狱有什么考核,那个对于犯人来说比金钱还重要!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这个?

&ep;&ep;带着疑问我们一路前行,向右转过一个弯,又过了一道栅栏门,就看见一个大操场。操场上到处都是正进行队列训练的犯人,穿着整齐的囚服。“一二一、立定、齐步走”的口令声充斥着操场的每一个角落。听着这熟悉的口令声,我一时恍然好像又回到部队……

&ep;&ep;操场的另一头就是挂着大大的红十字的医院。吴警官将我们带到门口,回身扫视我们一圈。目光定格在刚才那个和人攀谈的犯人身上。

&ep;&ep;他缓缓开口:“你是区看守所的?”

&ep;&ep;“是的。”那人一点也不慌张。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年纪很轻,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目光闪烁,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活跃与无畏。

&ep;&ep;“叫啥名字?”

&ep;&ep;“孔浩!我外号叫耗子!”那个人呵呵一笑。

&ep;&ep;“我没问你外号,到监狱来也不能叫外号!”那个吴警官沉吟了一下又说,“你们区看守所名气很大哟!你们那里管理相当混乱,出来的犯人都很不好管,所以我们监狱的警察对你们区看的人影响都不好……”

&ep;&ep;“就是因为不好管,才到这来让你们管啊?监狱不就是专门管人的吗?”那个叫孔浩的一脸的纯真。

&ep;&ep;“嗯……那个……”吴警官一句话被孔浩生生噎了回去,好半天才又说:“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你注意点,刚才你们不懂规矩和人攀谈,不知者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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