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唔,你刚才说,周涵说他没有看见脸吗?”

&ep;&ep;萧潇在电话又确认了一遍。

&ep;&ep;“对。”

&ep;&ep;阮暮灯回答得很肯定。

&ep;&ep;“当时周涵说的是,他看到了一张惨白的人类的面孔,但五官的位置确实光秃秃的,看不到眼耳口鼻。”

&ep;&ep;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用周涵本人的形容,就像一颗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

&ep;&ep;“原来如此。”

&ep;&ep;阮暮灯听到扬声器里传来萧潇压得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ep;&ep;“舒耀这人吧,平日里虽然有点儿损人不利己的小缺德,不过大奸大恶倒也没做过。这次尽管倒霉得可以,但现在看来,也是命中注定合该大难不死了。”

&ep;&ep;萧潇说着,轻轻笑了一声,“能从‘二重身’手里逃得一命,真够命硬的。”

&ep;&ep;“二重身?”

&ep;&ep;阮暮灯立刻追问道。

&ep;&ep;“嗯,舒耀遇到的,就是所谓的‘二重身’。”

&ep;&ep;萧潇在考场角落里找了把藤椅,往树荫里拽了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翘起二郎腿,才开始对自家徒弟解释起何谓“二重身”来。

&ep;&ep;“准确的说,‘二重身’与其说是鬼物,不如应该说是一种精怪。”

&ep;&ep;萧潇回答。

&ep;&ep;自古以来,人们对“精怪”的概念,多是虫畜草木一类,夺天地精华、日月造化,机缘巧合之下,得以修炼出道行来,比如最为人所熟悉的狐黄白柳灰五大家,以及《聊斋》里鼎鼎有名的牡丹花仙香玉与葛巾。

&ep;&ep;然而事实上,除了这些拥有原型与本体的妖精之外,另有一类没有实体,乃是由过分强烈的群体意志,或者是由阴秽之气汇聚而成的精怪。

&ep;&ep;按照旧时许多地方的风俗,人们会在年节里,对茅厕、猪圈、监狱等阴晦场所进行彻底的清理和扫除,还会挂上一些除秽驱怨的饰品和器物,除了卫生需求之外,也是因为人们相信这些阴晦脏污的地方容易积累秽气,如果不好好将之清理驱散,天长日久,便容易从中生出一些为祸人间的东西来。

&ep;&ep;而萧潇所说的“二重身”,正是一种从大量早夭的婴儿、孩童的怨念中诞生的精怪。

&ep;&ep;“唔,说起来,似乎亚洲各国的灵异片恐怖片,都很喜欢用一个题材……”

&ep;&ep;萧潇说起了他平日里闲着无聊时对着电视,一边咔擦咔擦啃零食一边补剧补出的经验之谈。

&ep;&ep;“就是某日里主角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很快发现自己命不久矣,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渐渐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取代了他的存在。”

&ep;&ep;阮暮灯“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一些杂书里也看过类似的故事。”

&ep;&ep;“事实上,‘二重身’这种东西,和这些片子里拍的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它们从大量婴幼儿早夭的怨念中诞生,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念,想要重获新生,所以会夺取被它们盯上的人的生气,等人被它们吸干了,它们也就能完全化成目标对象的模样,若是心智足够成熟的,甚至可以将原主取而代之。”

&ep;&ep;“照你说的‘二重身’的成因……”

&ep;&ep;阮暮灯略一琢磨,立刻听出了门道来,“难道问题是出在舒耀他从大马请回来的那‘小鬼’上面?”

&ep;&ep;“嗯,我猜想,怕是大马的那位高人,制作‘鬼童’的方式不太厚道,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手段,经年累月的竟然累积了那么多婴幼儿的怨气,以至于生出了个‘二重身’来。”

&ep;&ep;萧潇向自家徒弟解释道:

&ep;&ep;“那玩意儿一旦生出,就十分不好对付,只能跟养了金蚕蛊的人家一样,想要摆脱它,就得尽快将它‘嫁’出去,而且是越远越好——所以舒耀这个远道而来的冤大头,就成了这领回了‘二重身’的倒霉蛋了。”

&ep;&ep;阮暮灯听萧潇说到这里,不由暗自感叹,虽然养小鬼也绝对不能算是什么正经路子,但能从养小鬼变成养了个二重身,舒耀这次也确实是飞来横祸,倒霉到家了。

&ep;&ep;“那么,我昨晚看见的,就是它夺取舒耀生气的方法了?”

&ep;&ep;“对。”

&ep;&ep;萧潇点了点头。

&ep;&ep;“‘二重身’想要夺取活人的生气,用的方法就是‘摸七窍’。”

&ep;&ep;人有七窍,谓之眼、耳、口、鼻、肚脐、尿道与肛门,五脏之精通达于七窍,常内阅于七窍。

&ep;&ep;二重身通过触摸目标的七窍,从中抽取五脏之精气,只要把七窍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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