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谚华闻言肃然起敬,遂垂手恭敬应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

&ep;&ep;陈庭峰满意地点头。

&ep;&ep;陈谚华想了想,又低声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您在信中提到的那个王旭,儿子遇上了,他也下了场。想来与大妹妹退婚后便快马赶来了京城,”顿一顿,见陈庭峰并无表示,又接着道,“他文章做得怎样儿子不得而知,但其为人十分长袖善舞,说话行事又光风霁月,与好多世家子弟都走得极近。”

&ep;&ep;陈庭峰闻言,嗤笑一声:“如此贫寒出身,以为那些公子哥当真瞧他在眼里么,不过是……”看了眼儿子,没有再说下去,只道,“以后见了他只管躲开,不要与他深交。”

&ep;&ep;陈彦华忙应了“是”。

&ep;&ep;陈庭峰又问道:“你姑母那头可有什么话说?”

&ep;&ep;“姑母早两日便差人来问过了,昨儿儿子出城前,已派人往江府报信。”

&ep;&ep;陈庭峰点头道:“明儿一早,让你媳妇带着两个姐儿去向她们姑母请安,”顿了顿,又道,“年轻姑娘家不懂事,母亲又不在身边,你媳妇是长嫂,她们两个的衣着穿戴、行为处事就多顾着些。”

&ep;&ep;陈彦华忙答应:“是,儿子会嘱咐她的。”

&ep;&ep;……

&ep;&ep;……

&ep;&ep;刘氏派了丫鬟来帮婧怡收拾降龙,碧玉自然没能从里面找到那只金项圈,不过她一向机灵又沉稳,已敏感地觉察到事有蹊跷,并未在其他下人面前提什么项圈,与婧怡独处时也只是问:“姑娘可有什么心事?”

&ep;&ep;见婧怡只是沉默不语,便再没追问其他,只把自己当个锯了嘴的葫芦。

&ep;&ep;于是,回京城的第一夜,婧怡睡的并不安稳。

&ep;&ep;第二日晨起时,眼下便青了一片,刘氏见了直皱眉,连声问可是屋子收拾得不妥当。

&ep;&ep;婧怡微笑道:“一切都好,只是三年没睡,竟有些认床了,这才走了困,拿粉略遮一遮也就是了。”

&ep;&ep;刘氏便亲自取了粉盒来与她上妆,散了原本的双螺髻,重新梳了个小小的飞仙髻。戴了一支赤金花钗并一朵蜜蜡花,又打量她穿着。

&ep;&ep;只见她上身一件杏色绣云纹斜襟小袄,配水绿色洒花百褶裙,虽不十分出挑,倒也清新可人,心下暗暗点头,遂不再说什么。

&ep;&ep;又过片刻,婧绮也袅袅婷婷地来了,一件鹅黄色绣百蝶穿花对襟小袄,配紫色月华裙,俏脸略施脂粉,更兼描眉画眼,连十根纤纤玉指都细细涂了蔻丹,看着更比平日娇艳了三分……自从陈庭松过世,婧绮还从未如此隆重打扮过,可见她有何等重视今日的江府之行。

&ep;&ep;刘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赞道:“昨儿事忙,都没顾得上细看,几年不见,大妹妹都出落成一等一的美人儿了!往日妹妹实在太素净了些,就该这样打扮才是呢,”

&ep;&ep;婧绮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嫂知道妹妹的,我平日里有时间只想着多读几本书,从不肯多费心思在穿衣打扮上。不过咱们今日是去姑母家做客,衣着穿戴若不得体,岂不是叫姑母失了颜面。”说着,斜眼打量婧怡的穿着,嘴角一撇,刚想说话,忽然念及退婚之事,喉头一哽,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ep;&ep;她与王旭退婚之事,陈庭峰早已下令不许府中众人外传,京城这边只告诉了陈彦华,也是为了叫他防备王家人的为难,便是刘氏也不知道的。湖州和京城相隔千里,消息闭塞,京城的陈府甚至都不知道她定过亲,更何况外人。那王家想必也不会将被女方退婚这等丑事宣扬出去,因此婧绮在湖州已变得狼藉的名声在京城倒又全回来了。

&ep;&ep;不过,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婧绮这些时日面上虽一如往常,心中到底惶恐,对婧怡更是多有忌惮……这小妮子是最知道始末的,还是得多多避着她,以免与她产生冲突,那小妮子疯将起来,把她的事给抖落出去。

&ep;&ep;还是得尽快嫁入江府,到那时自不必再畏惧王家,便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陈、江两家为了颜面,也会为她遮掩……因此,恨嫁之心又多了十分。

&ep;&ep;婧怡瞧她面色变化,早将她心中所想料了个八分,不禁暗笑……就怕你不着急。想着便朝婧绮挑衅地做了个鬼脸。

&ep;&ep;刘氏又哪里知道她们心中的弯弯绕绕,只当是女孩儿家爱美比俏,并未往心里去。见一切收拾妥当,便领了两姐妹,上车往江府去了。

&ep;&ep;第23章江府中

&ep;&ep;江家虽不是世代簪缨的公侯世家,但自开明七年,今上钦点江泽为金科状元,又赐了他与丰阳郡主的婚事,其圣眷便日益隆重,今已官拜从一品户部尚书。更听闻今上与他私交甚笃,江府大门前高悬的那方“尚书府”的金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